天黑时分,林羽带着十个精干卫士来到西城门,因为是便装,城门守军仔细检查一番才让进城,足足折腾了一炷香时间,林羽也理解,皇城重地,需严加盘查是一贯作为,只是有心人谋划进城那也是防不胜防的。
从西门而入,顺着青石铺就的永昌街,一路直走,京城的街道宏伟开阔,永昌街八匹马并排而立都不会显得拥挤。
一匹扬蹄立身的金马雕像,屹立在桥边,这就是天都城的繁华中心,马是金马,桥名金马桥。是当年皇帝所骑战马,屡立奇功,在战马走到生命尽头,皇帝陛下感怀金马,特命洪福派人打造,立于桥头,供世人瞻仰。金马河从皇宫东侧顺流而下,在金马桥处分流开来,分在迎宾街的两边,金马桥呈十字形,南北连接迎宾街,东西连通永昌街,桥的中心位置就在人字金马河的交叉处
终于又回来了,熟悉又陌生。林羽站在金马桥上,向南看去,路边多年老树并没有因为冬天而落叶,翠绿依旧,树下的石头椅子坐满了游人,嬉闹的小孩子围着大树追逐,不小心脚下打滑摔了一个跟头,爬起来,把手上的泥浆抹在衣服上,继续玩闹,不知道家人在哪里,这多像小时候啊,那个小孩让他想起了三皇子秦凡,可淘气了。林羽嘴角上扬,小时候的画面浮现。
泸雨湖在游船的激荡下泛起圈圈波纹,游船挂着灯笼,和岸边高低错落的屋舍的灯笼相得益彰,基本所有娱乐文玩的剑客骚人都在这里流连忘返。灯火逐渐被点燃,不知道有多少官人今晚在这消金窟阔绰的撒金。
“走吧”,牵着马,林羽带着卫士顺着金马河向上走去。
近了,两个石狮子岿然不动蹲守在宅门前,两排站岗的军士如同标杆,把守者林府大门,眼皮子底下就算是一直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什么人,这里是将军府,报上名来!”
站在最靠前的军士伸手拦住了林羽,“是我!”,林羽把斗篷往上轻拉,露出了刚毅的面庞。
“见过公子!”军士赶忙跪下行礼,公子不是在平安城戍边么,怎么就回来的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英俊的公子,怎么变得有些黝黑,胡子茬还满下巴都是,可他确定是公子无疑。
你们在院内等候,林羽吩咐卫士道。绕过回廊,直奔后堂,林羽知道,娘一定在为父亲祷告,祈求平安。看着跪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林羽百感交集,以前只是祈祷父亲平安,现在自己和父亲都在外征战,两个最亲近的人,娘亲牵挂又多一份。
“哥,你回来了…”,林梦看到林羽站在门外,跑过来叫到。
“羽儿回来了?”潘氏睁开眼睛,松开合十的双手,从蒲团上站起身转过来问道,从林梦侧开身的间隙,潘氏看到了林羽那双眼睛,充满精气神的眼睛。
林羽拉着林梦走到潘氏面前跪拜道,“娘,是羽儿回来了”。
“我儿回来了,快起来,快起来…”
“娘,您怎么一直看着哥哥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林羽感受到母亲和妹妹温馨的目光。
“你这丫头,你不看着你哥,你怎么知道为娘看着你哥呐”
“娘,您又变年轻了”,听着母亲和妹妹斗嘴,一家人在一起,很温暖。
“娘当然年轻了,倒是你,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哥哥,怎么变这么老了呢,胡子拉碴的,穿着这身黑袍就跟街上那些道士似的,难看死了。”
“别乱说,你哥长大了,经历生死,这和你父亲年轻时很像”,“羽儿啊,当年你父亲也是跟你一样,自然而阳刚的个性,跟着陛下久经沙场,那股子英气最能让女孩子动心了”,“孩子,可要抓紧咯”,潘氏可明眼着呢,琴湘那丫头对林羽有意思,从小跟林羽一起长大的吕老弟家的冰儿就更不用说了。
“哥,爹伤好了,是不是就回来了”
“应该是吧!”
“那湘姐姐说你们遇袭,有个将军伤到手臂,好了没有啊…”
“好了呀,有一大条疤!”
林羽讲述着这次的经历过往,一老一小坐在旁边听着,直到嗓子都有些发干才作罢,睡不着的母亲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林羽在油灯下貌似看到母亲双鬓有丝丝白发,很难想母亲心里承受了多少东西。
洗浴过后,林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母亲和妹妹都睡了,安排好卫士在家里住下,独自来到街上,穿过金马桥,向着迎宾街往南直走,吕府门口有军士值守,林羽不想闹出动静,绕到侧墙边,蹬墙半中,扶摇直上,轻脚落在墙上,旁边有棵弯曲的树干,底下阴暗一片,也没有军士巡夜,林羽抱着树干陀螺旋转而下。蹑手蹑脚的来到熟悉的阁楼前,一条小水流环绕流淌,有丫鬟从屋里端着东西出来,林羽背靠一棵树躲开,借力树下的石板,“腾”,跃上瓦砾,“吱呀”,半窗打开了,“什么响嘛,是猫吧,”,“瞄…”,“果然是猫,咦,怎么像是人在学…”,“来…”莫不是有贼,吕月冰心里发毛,大声喊人。“…人…唔…啊”,林羽可不想让人听见,一纵身进入屋内,捂住了女孩的嘴,“冰儿,是我…”。
吕月冰被吓得不轻,慢慢睁开眼睛,眼珠滴溜溜直转,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再一次映在眼帘,充满心间。绷着的身子软了下来,靠在了林羽的胸前。
“小姐,你好好吗,没事吧?”有丫鬟敲门问道。
“没事”,冰儿对着门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