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荒野丛林。
一只凶禽在空中奔逃,另两只凶禽在其后紧紧追逐。一只凶禽颈背之间站着一个身影,就像骑士驾驭着骏马。
而莫渊悄悄化身一只灵活的燕子,在障碍物密集的丛林掩护之下,紧紧缀在他们身后。
虽然只是惊鸿一现,可那无声舍命的短暂交手,也带给他深刻的印象。
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绝非武道强者争斗的手段。
对于武道,虽然接触还不到一年,但他自认已是行家,不仅自己已是宗师,家里摆着个可随时沟通交流的大宗师,对于武道的认知并不比超能力差。
所以,哪怕只是隔得远远的见了短暂的三两下交锋,但他却已经可以肯定,这交锋的双方,绝非武者。
同样,也不是超能力者。
那还会是谁呢?
这个念头一起,答案自然而然的涌上他的心头。
练气士。
一直都听闻其名,却从不见其人的练气士。除了他们,莫渊脑海里再没有别的答案。
只为这一点,就值得他跟上去看一看。
炎黄之剑想要发展,这是个他们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存在。能够提前接触了解,哪怕要冒一定风险,都是一件好事。
而且,从刚才陡然爆发的一次短暂交锋的烈度来看,威力自然是恐怖的,若是自己处在自爆的核心区域,没有防备之下也要倒大霉,但若是准备更充分,自己也并非无法应对。
那个站在凶禽背上的身影虽然强大,他心中也并不怵他。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许是因为刚才那次自爆余威的影响,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那追逐的身影只是控制两只凶禽与前面逃窜的凶禽保持同样的速度,不使其跑出视线范围之内就好。
途中,为了保存两只凶禽的体力,他还在它们背上轮换了两次。
实力堪比宗师境界的凶禽在天空中全力飞驰,只能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下面的丛林荒野在视线中几乎变成印象派的画作。
途中,远远见到一座北疆城关的痕迹,前面逃跑的凶禽自动绕开,继续往北疆深入的无人区荒野飞驰。
等追逐的身影终于从自爆余波的影响中缓过劲来,似乎催动了一种秘法,脚下坐骑连同旁边伴飞的凶禽速度都陡然加速,代价就是其脚下的凶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瘦枯萎”。
这一次加速,使其和逃跑的凶禽距离迅速拉近。
在这一逃一追中,当其接近前面逃窜的凶禽一半的距离的时候,脚下的凶禽已经完全变得骨瘦如柴,仿佛一只只有骨骼空架子的骷髅大鸟,似乎在这次极致的爆发中烧尽了身体内外的所有潜力。
连想要爆发出一声哀鸣都无法做到,直接就像大地坠落。
而就在其坠落的前一刻,其背上的身影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轻轻蹬踩,就跳到了旁边另一只完好的凶禽背上。
如法炮制,一禽鸟带着一个人在空中如炮弹出膛般飞驰。
速度甚至比前一次还要快一些,因为前一只燃烧透支自身的一切,除了带动自己和背上的骑者一起加速外,还要另外加上一只在身边伴飞的凶禽一起加速。
在这的爆发中,天空中一追一逃的身影迅速接近。
直到追杀者接近到百米之内,以两者极速的飞行来看,只要前面逃窜的凶禽有个呼吸间的迟钝就能被彻底追赶上。这已是咫尺敌国的距离了。
前面奔逃的凶禽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也想如后者一般爆发一波,拉开双方距离。
“哈哈,迟了。”
那追杀的身影终于第一次开口,带着畅快之意。低沉中略带沙哑,是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只见他拂袖一甩,一道幽蓝剑芒射出,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虚空,直向前面逃窜的凶禽射去。
许是早有预料,又许是前面逃窜的凶禽陡然透支般的爆发让他错估了提前量,这道剑芒从凶禽腹部穿过,射空了。
追杀的凶禽背上,是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见攻击射空,他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就再次挥甩出一道幽蓝剑芒,可这道剑芒同样被前面那只畜生躲过了。
可射穿数米厚金铁之物的幽蓝剑芒从凶禽翅膀下掠过,再次射空。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看手中一柄散发着幽蓝光泽的小剑,他突然有些迟疑。
可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容他迟疑,前面的凶禽已经如他刚才一般,彻底的透支爆发起来,再不赶快行动,自己的优势就没了。
而且,他脚下这只凶禽透支发动得更早,现在已经消耗了其大半的生命,而前面的凶禽才刚刚开始爆发。
等自己脚下这只凶禽透支爆发完死亡,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前面那只畜生犹有余力的逃跑成功,消失在天际?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咬了咬牙,挥手将手中的幽蓝小剑射出。
其速度并不比那幽蓝剑芒更快,但却更加灵活,彷如有生命的鱼儿。当其接近,前方凶禽又要躲开的时候,它突然划过一条弧线,生生的在空中拐了个弯,彻底扎入凶禽体内。
凶禽哀鸣一声,陡然失速,在天空中挣扎翻滚,斜斜的向着大地坠落。
追杀的中年男子没有太多高兴,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情。
那柄幽蓝小剑射入凶禽体内却没有洞穿其躯体再次回到他的手上,这反而让他有些恼怒,不过,同时也让他有些释然。
冷哼道:“果然有些小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