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既不归,定是有美人相伴,前路艰险,敌数万千,万望兄谨慎保重,若有所需,妹义不容辞,一家人无需客气。另,问美人好。
林端捏着这纸条,笑了。
这个丫头,虽然心智和武功高于常人,但是比起他来,还是差得远。
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她皆未如此细致地问候过,这回,倒是殷勤的很。
有句话说得好,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林长清如此并无奸与盗之意,但这封信写来,这字里行间都是看热闹的语调,不过是因他那两个字发一些小孩子脾气。林长清这点小算盘,他最是看得清楚。
问美人好……
林端的目光落在这四个字上,笑意渐浓,林长清果然是闲的久了,说起话来还开始文绉绉了。一点都不像她平时毛毛躁躁的性子。
这张纸条,林端倒是没像上一张一样捻的粉碎,虽然被他捏的有些字迹晕开了些,但是林端还是将它铺开,放在一边,从手边的一张纸上撕下一条,铺好,准备提笔回信。
林端想着,怎么回上几个字,在这已经冒出的火苗上再浇上一点油。
林长清头上的火,林端向来不灭,不仅不灭,而且想烧的更旺一些,他好看的热闹。
虽然林端想浇点油,但是他毕竟还是心疼妹妹的,也没想着浇多少油,毕竟大过年的,要是惹急了她,说不定她连总舵都不管了,直接找地方逍遥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要点火,又要顺毛,林端想着,这回写几个字回去呢?
琢磨了半天,林端这回提笔,又写了两个字:多谢。
这次没多留鸾儿,字迹干了,就让它把信带走了。
目光随着鸾儿远去,林端看到了远处偏西的日头,这斟字酌句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想到林长清看到这两个字有气没处发的样子,林端笑了。
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慕容寻散学的时间,他近来打了些银针,还在偏房里放着呢,虽然他正在打造更加精密的暗器,但是最精密的暗器越耗费时间,他最顺手的兵器并未带出来,在江湖上,像他这样的人,兵器有的时候也代表着身份,因为他暗地里的身份太过吓人,所以他最顺手的兵器已经在总舵放了好些年了,现在都快成了他最不顺手的兵器了,之前用过的都是他顺手抢到的兵器,不过是因为那些官兵实力太弱,他顺手也就抢了,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那些江湖高手,甚至大部分是江湖杀手,这些人的实力比那些官兵强上千百倍,抢兵器怕是有些难,而且他们的兵器也跟林端自己的兵器一样,有时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林端抢他们的兵器,说不定抢来的就是麻烦。
决定在这里定居之后,林端就开始着手打造自己的兵器,只不过此事记不得,一时半会儿打造不出来,有些人十年磨一剑,而林端可等不了十年,只能先打造一些银针出来,当暗器用。
说起这银针,倒是林长清做喜欢用的暗器,因为偶尔行医的缘故,林长清身上常带银针,她与林端一样,向来不喜欢带自己的兵器,因为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不过她是女子,虽然不经常戴什么首饰,但是头上总也少不了根簪子或者是钗子,所以她随身的兵器还是挺多的。
偏房里,林端将银针收起来,继续打他的剑。
他也不用十年,再给他一个月,应该就能用了,反正就是将就将就,他也没指望这柄剑能名垂千古。
转眼到了慕容寻快要散学的时辰,林端抬手擦了擦汗,回屋换了件衣服,带上那本《天问》,往学塾走去。
知道林端在外面等她,先生一讲完课,慕容寻就抢在前头奔了出来,在学塾门口如愿见到林端,她的笑容慢慢在脸上晕开。
“你还真的来了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慕容寻从来没有怀疑过。
林端拿出他亲自抄的《天问》,递给慕容寻,“喏,我怕送晚了,你们先生会为难于你。”
慕容寻从善如流地接过,挑眉看他一眼,就这一眼,林端竟然觉得她的目光里藏了别的东西。
哟哟哟,了不得,这小丫头竟然学会藏事儿了。
慕容寻拿着林端给的《天问》蹦蹦跳跳地进了学塾,此时已经开始有小孩子从里面出来,林端站在门口碍事,就往旁边挪了挪。
不一会儿,林端看到慕容寻的先生走了出来,仿佛有什么事,急匆匆地快步走了。
这先生都走了,慕容寻怎么还没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慕容寻才姗姗来迟,看上去还有些慌慌张张的。
“怎么了?”林端问道。
慕容寻拿了本书给他,面露愁容。
“先生说,年前他事务繁忙,没时间给我弄后面念的书了。”
林端挑了挑眉,回想起先前她那先生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此事是个阴谋。
慕容寻嘟了嘟嘴,咕哝道:“林端,先生说这本书不好买,但是后天就要用了,他说,你要是找不到,就拿这本书给我抄一本。”
明了,原来,那先生打的是这算盘。
若不是那先生走得急,林端指不定要冲进学塾将那先生拉出来揍一顿,这算盘打的,他如何都无法拒绝。
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端装模作样地瞪了她一眼,瞪得她心里发虚,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扯着他的袖角,拿出一副小女儿姿态撒娇道:“这书后天就要用呢,你就帮我抄一抄吧!”
林端本就不会为难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