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习正在看李画解倒数第二道题,他神色时而紧张,时而露出欣赏之色。
李画解倒数第二道题只用了这么一丢丢的时间,不愧是他所教的女子学生中最有算学天赋的一个。
郑教习颇为欣慰的捋捋胡须,挡住李画的答案,又极为警惕的看了李恰一眼,却是立即瞪大了眼睛。
“李九,你”郑教习忍不住惊呼出声,“居然全都演算完了?”
听到郑教习的话,正冥思苦想最后一道题的李画也抬起头来,不经意看到李恰那写满了答案的卷子。
莫不是九妹妹又在故弄玄虚吧?
全部挤在最后一排的小娘子也全都伸长了脖子。
魏逸云紧紧的揪着衣襟,将脖子抻到最大弧度。
连李晴都紧张得不得了。
郑教习也顾不得再遮挡李画的答案,而是拿起李恰的算学卷子。
每看一道题的答案,他的嘴巴便张得更大一点,看到最后一题,下巴已经快要脱钩了。
“答案居然全部对!”郑教习惊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语调十分尖锐。
答案居然全不对?
那教习你惊讶个什么劲儿啊!
吓得她们小心肝扑扑直跳。
全不对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后面的小娘子敢怒不敢言。
“真的一道都不对吗?”魏逸云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虽然她不希望表姐赢了之后可以随心所欲的揉她的头发,可她更不希望表姐这般丢脸啊!
李画也稳了稳心神,继续演算最后一题,想要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什么全不对,是全部都对。”郑教习纠正道。
“啊?!”众人哗然。
这不可能吧?
郑教习是不是眼花了?
郑教习也觉得自己肯定眼花了,不然怎么可能都对?
可题是他出的,他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这答案到底对不对。
李画微微抬眸,李九怎么可能都答对呢?
也就是说她若是解开这最后一题,才勉强能和李恰打个平手?
李画继续稳了稳心神,企图把注意力都放在解题上。
她也确实是冷静自持,在这般环境下还能够专心演算,丝毫不慌不忙。
“时辰到了。”魏逸云指着学舍前头燃尽的一炷香高声提醒道。
李画还是写下了最后的演算答案,将卷子交给了郑教习。
众位小娘子也从学舍后头围了上来。
“李恰的答案真的都对吗?”
“李画的呢?”
“肯定也都对吧?”
她们叽叽喳喳的问道。
郑教习被吵得头都大了,将众学子撵回了座位上。
之前郑教习一直看着李画做题,知道她前四题都做对了。
可匆匆之下的最后一题呢?
早知道他就不出高于他平时教授难度的题了,倒是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为难了。
郑教习把目光落在李画最后一题的答案上,脸色铁青。
“郑教习。”李画唤了一声,“学生可都做对了?”
“最,最后,最后一题错了。”郑教习支支吾吾的道。
那就是李恰赢了这次比赛。
怎么可能?
李恰则大喇喇的起身,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从一直小心翼翼捧着玉佩的李晴手中,拿过翡翠双鱼。
还抬手在李画面前晃了晃,“谢谢八姐姐喽!”得意嘚瑟的像枝头乱颤的花苞。
“九妹妹既是赢了这次比试,就拿去好了。”李画依旧表现出良好的大家闺秀风范。
只是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她从小在各方面就极其优秀出众,像今日这般当众丢脸的事,在她十六岁的年华岁月中,从来不曾出现。
学舍内的议论嗡嗡声也不绝于耳。
“李画怎么可能输给李恰呢?”
“李画不是被下了降头吧?”
“是啊,难道李恰把谁遇见谁倒霉的特质发挥到极致了?”
虽有百般不甘,李画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掩住了所有的情绪,依旧露出淡然的笑来。
既是已经输了考试,就不能再输了气度。
可郑教习却有些心疼这位优秀的学子,他不禁挑了挑眉看向正把双鱼玉佩正往腰间挂的李恰。
他先是高呼了一声,“安静!”
又走到李恰的身边质问道:“你平日不学无术,上课睡觉打呼,是怎么突然会做算学的?”
是啊!这是个问题。
小娘子们又来了精神。
可李恰在决定拿回双鱼玉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理由。
“学生不才,昨晚恰好翻了一本算学书,只是随意看了两眼,不想”
她调皮的眨眨眼,看向郑教习,“教习今日所出之题,恰好都是那本书上的,更凑巧就是学生看过的那几道。所以,谢谢教习哦!”
她抬手晃了晃翠绿欲滴的翡翠双鱼玉佩,还目露让郑教习差点气吐血的感激之色。
就好像他们两个是一伙儿的,事先串通好了坑李画的东西一般。
“你”郑教习气得吹了吹胡子,“投机取巧,不可取!”
投机取巧也比让人发现端倪的好吧。
身后又传来其他小娘子的议论声:
“连李画这般优秀的人都被坑了。”
“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和李恰比试什么了,那不是自找倒霉吗。”
“走路都要躲着点!”
李恰听了这些话也不以为意,只摆弄着在手掌中那微凉的双鱼玉佩。
不在乎她的人,她也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