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侧面有一道门,一推即开,露出里面的空间,等他转了一圈出来时,言宛已经将祭品干掉了大半。
“是能源没了,估计没輒了。”
言宛水足饭饱,这话听着也没觉太糟心了,把头往门里凑了凑,
“能源哪里可以得到?”
里面搁满了一米半宽长,两米高的机子,全封闭,金属色。除了最外面的一架还完整外,靠里的二三十架全成了破铜烂铁,零件散了一地。
这机子跟小型太空舱很相似,人坐在里面能操控机器独立飞行,有操控台和生命保障系统。看着构造不复杂,却能完成这么牛逼的穿越,也是很神奇。
言宛就是坐着最外的一架来这里的,她全程都在晕睡,纳闷小孩是怎么操控机器的。
小孩拍掉手上的灰,又关上门,
“那种能源几万年前就开采光了。”
见言宛心如死灰的样子,又补充道:
“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存世的。”
每十五年祭祀时,现任皇帝都要对着权杖叩拜一番,小孩却没有要求她这么做,言宛更没有这个自觉。
祭拜权杖这个传统初衷是为了趁着神族子弟齐聚一堂,检视一下陵塔里的尸体是异样,呼啦啦一大群人来有些不合适,便由大祭司和皇帝两个人上来。那时皇帝是能驾翳鸟的,带着大祭司上山非常方便。后来演变下来,这个传统就成了历任皇帝的噩梦。
“走,带你去个地方。”
大祭司上过陵塔,这场群翳宴算圆满结束了,小孩也一刻都不想多呆,先一步下塔。
三人一齐往下走,身后的灯火被陶子清一一熄灭。
石壁平滑,塔内自下而上畅通无阻,塔门口的声音清晰地传上来。
是打斗的声音。
三人一惊,脚步俱飞快起来。每年的秋分日都是敏感的日子,这时候出现打斗,只有一种可能。
“我就说这帮妖人在等今天!”
小孩咬牙切齿,拎着袍裾小短腿蹬得飞快,言宛都有些跟不上他,
“我们这么着急下去干吗,要是守陵兵拦不住他们,靠我们三个又打不过。”
“打什么打,是逃命!”
小孩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整座陵塔,十分理直气壮。
三个人分分秒蹿到塔下,奔出汉白玉大门,只见守陵兵正从各处涌来,围射天上的一只大鸟。
言宛定睛看了看,哪是什么鸟,竟是一个长了翼膜的男人,手臂展开时,活像一只大蝙蝠。
她正想再看看是真的翼膜,还是某种飞行器,毕竟“鸟人”这种生物挺让人不可思议的,姬末已经扯起她,向守陵兵外围跑去,命陶子清将塔门关上。
射声士臂力再强,毕竟还有地心的引力,箭矢靠近“鸟人”时都已是强弩之末,被他轻松挥下。
“鸟人”转眼飞到塔尖,像蝙蝠一样趴在塔壁上。言宛也是很佩服,虽说会飞很稀罕,但到底单枪匹马。
一群守陵兵已奔向最近的营房扛弩机去了,“鸟人”趴在石壁上,像在用脚踹石头,几下无果,又从背后卸下包袱,不知要干什么。
“他要用□□!快把他射下来!”
小孩在守陵兵的保护圈中大吼,面具差点掉下来。
弩机已经扛来,□□密集地射向塔顶,终于将“鸟人”逼得弃塔逃遁。
已是天光将近,夕阳在山外敛着最后几丝余晖,“鸟人”绕着塔顶兜翔了一圈,忽然俯冲下来,直朝言宛的方向。
所有人全神迎敌,那“鸟人”身法灵活异常,闲闲挥着箭矢,偶有几支箭矢中身,也被铠甲挡开。
“果真是你!”
他在言宛头顶身形一旋,咧嘴笑出两颗獗牙,转瞬又冲上天空。
“妈的,翼族还有这等纯种货色!”
小孩目色严峻,见“鸟人”已飞远,挥退守陵兵,
“这厮不会再来了。”
言宛边跟着走向陵塔,边问,
“为什么?”
万一天黑更好作案呢?
陶子清在塔下等着他们,怀里多了只狐狸。
“你看这陵塔是几个面?”小孩反问。
“五个面。”
言宛不假思索道。其中两个面不是很规则,那“鸟人”刚才就是趴在两面间的棱边上。
“其实是四个面。”
小孩道,
“只有每年春分、秋分两日,陵塔才会多显出一条棱边,那棱边上距离塔顶两丈处有一个瞭望眼,是进出飞行器的,平时用大石封闭着。那块石头看着和别的一般无二,其实很薄。这座塔是妖族盖的,他们知道这个秘密,所以非趁着今天来。”
说着看了眼天色,
“等太阳一下山,他们就找不到瞭望眼了。以往以为春分日大雪未融,妖族没胆量上山,看来春分日也得加强守备了。”
有了“鸟人”这种利器,大雪消不消融都没区别。
小孩站在塔下,情神郁郁。言宛回想了一下,那“鸟人”相貌和常人无异,若收起翼膜,穿戴上衣帽,就是个普通人。
那他到底算人还是算鸟?
这个世界的物产之丰富,直让人叹为观止!
陶子清的狐狸眯缝着眼睛打量他们,像个老于世故的智者,那眼珠却像猫,混合得阴阳,跃下地来,绕着两人审视了一圈,又回到陶子清怀里。
小孩安之若素,言宛却瞠目结舌,指着狐狸尾巴结巴,
“九,九……”
狐尾只在末稍分出九根,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九尾狐。
“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