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愿当场摔碎此珠”我便猜到刘子轩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一句“刘先生请慢”尚未说出口,匣子就已经脱手而出了,我也顾不得罗里吧嗦,气息一并,手猛地向下一探,一招猴子捞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接下了下坠近地面的匣子,匣子虽不重,下坠却加了十倍于盒子的力道,加之接的仓促,匣子棱触到手上滋味也不是很好,索性我做的是向下捞的动作,向下顺势走了半尺,卸了大半的力,让我并无过甚的不适感,我缓缓接起匣子,放在桌上,打开检查发现珠子并无异样,带着三分笑意对这刘子轩讲:
“刘先生不必如此激动,在下刚才就讲了愿意相信。”
我继续摆出请坐的手势,自己做出准备落座的姿势。
“刘先生请先坐下,听我慢慢与你说来。”
“愿听先生赐教。”刘子轩再次坐下。
“刘先生今日虽给我下了陷阱,也让同在江湖道上的数十人为夜明珠舍命相争,虽说是骗我在先,可先生所说家中遇难一事,言辞真切,情深意挚,绝无虚假,我早已相信先生并非贪图宝物的人,必然早已看出那夜明珠的惑人,又怎会轻易迷恋宝物,忘记家仇,我所言不过是想问先生留下夜明珠的用意,先生既已说明,我又岂会不信,先生一审轩昂之气,虽不习武艺,但也不似文弱酸腐的书生,自来我这里到现在所言语之处,一举一行,哪怕是诳骗我的时候,也不曾表现出伪君子的情态,但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先生不愿让人直接碰那珠子,所以我预想中毒而死之人,都是自始至终未能听先生委托之人,死也不过是自取而已,先生至今所言句句深显大义,我说破先生的陷阱,也不过是用意激出先生真意,以便于接下来商谈之事,若是表面上推来推去实在难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先生果然厉害,那我也不必苦恼了。”
“刘先生年长于我,一进门以先生相称,我一开始便觉得难受,只是刘先生登门有事不愿指出,现在所谈皆为本心所想,刘先生一句先生让我听着实在觉得自己年幼撑不起这个词儿,不知刘先生可否与众人一样,叫我一声猪儿,让我称你一声刘兄,比起你我先前交谈也可方便许多。”
“猪儿贤弟真是实在人,我虽度过几年书,却也不是那等忸怩之人,那我也不推辞了,就依贤弟,我痴长你一些,即被猪儿你以兄相称,朱儿贤弟你义薄云天,才智胆识过于常人,你若不嫌弃,我便当你是我亲兄弟,今后猪儿但有所求,我必为猪儿两肋插刀。”
刘子轩正色危坐,平颜正视着我。
“刘兄如此爽快,那猪儿不做多言了。”
“猪儿,今后若有事找我,就到岳山商行,我岳山商行遍布天下,我明日便传令下去,珠儿所言同我所言。”
“猪儿其能承受兄长如此恩德,猪儿何德何能,请兄长不必如此,我自会知道兄长情意!”我起身走向刘子轩,施礼道。
“猪儿不必推辞,人生难得一知己,今日之见,为兄行商天下,遇人无数,知道猪儿必是我此生再难求的的知己,我不愿再与你心有嫌隙,钱财性命皆不过是云烟,人虽离不开,却远不及一份情分,若能换取猪儿的兄弟情分,那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取下中指上戴的一枚戒指,戒指上有一枚墨玉,我虽不识得戒指工艺宝石品色如何,却也识得那戒指的精美。
“刚才想到消息传下去耗时长久,恐难生效,此物乃我家传之物,天下无双,见戒指如见家主,与我家主印玺同为家主信物,今日送给猪儿,已结我兄弟之谊。”
“不妥不妥,此等重要之物,怎可交于我,还望兄长收回,兄长的情谊我收下便可。”
我此言未尽便觉得手被人抓在手上,手是暖和的,比我的手要暖和许多,暖和的戒指戴在了我的中指上。
“猪儿不必推辞,猪儿一再辞谢,才是不给我面子,莫非要为兄跪下相求你才肯收下吗?”
我不好再推辞了,平生真的很难找到如此的人儿了,与我师父一样,真当是其人,对于初次见面的我,剖心相待,开诚相见,这波折诡异的人心乱斗的世界,真的难求了,此人仅凭借识人无数,便仅一面便觉得我可信,值得相交,倾心相授,而且他猜得不错,我确如他所想,我重视钱财性命,但不会重过信义真情,这是我最深的底线,没想到被只见一面的人看出来了,实在是让人倾佩。
“既如此,我愿与刘兄结为异姓兄弟,祸福同当,不知刘兄可愿意。”
“好,我正有此意。”
“兄长不是什么凡俗之人,这世间习俗繁杂,实在不爽快,不如我取两杯酒,你我兄弟二人对天地起誓,饮了酒,便成礼。”
“好,就听猪儿的。”
…………………………
“还不知大哥本名,也不知大哥今年贵庚?”
“哈哈哈!你我二人只见了一面连年龄和本名都还不知,便要结为兄弟,可见你我二人是出于真心实意,不似世间众人一般,这结拜也不过是一个形式,你我二人今日之事,当属天下奇谈,我能遇到猪儿也是此生之幸事。”
“我也是,大哥乃天下奇人,今生遇到大哥,能结为兄弟,当是我十世修来的福气。”
“我刘章,字子轩!今年三十岁。”
“小弟朱冷,十六岁。”
“……”
“刘章(朱冷)今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