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王梦雨问了一声,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这期间又已经响了数回急不可耐的敲门声音。

“来了。”王梦雨略带反感地说着打开门,外面的人跟着推开更大的角度,没有提防的王梦雨好在抓住了门把手,趔趄了一下但不至于摔倒,只是轻轻地惊呼了一声。我们也都站了起来。

“梦雨,怎么是你在家?”发闷的声音,来自进得门来的一个很是高大健壮、浓重眉眼、脸部线条分明的年轻男子,莽撞的动作甚至带进了一阵冷冷的空气急流。

我还在想该不该以见义勇为的姿态,质问一下这个身体上我显然不是对手的男子怎么如此粗鲁,只见对方似乎并未注意到屋里的其他人,回身说声:“赶紧进来,外头风那么大。”

只听门外一个女人懒散中充盈着不满的口吻说:“还知道风大,那破公共汽车四面漏——”一个身材高挑、有着当今最被整形者青睐的尖下巴、大眼睛、上嘴唇很厚的女人,挺着半大不小的肚子缓步进来,看到我们后收住了说话——“梦雨,你的同学?”她瞥了一眼王梦雨,随即扫视了我们一遍,目光停在韩靥脸上问道。

我们已经都站了起来,王梦雨答应着关上门,又说:“哥,你们这还是检查去了?”

“没事儿,你们坐。”女人友好地笑着,绕开我和胡钟煦坐的椅子,一边回头扬起眉毛说:“对呀,这回你哥算把心放下了呗。”

“嗨,这有…咱们进屋去。”大个子陪着笑,跟着女人进到了尽头右手边的屋门。王梦雨看那个屋门重新合上,小声说:“咱们说话千万别声音大了,我这嫂子怕声、怕强光、怕风、怕油烟和灰尘,我哥可小心呢。”

“那我们走吧,这没法儿弄,这是林副主席回銮啊。”韩靥很注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时,起身可是颇为利落。胡钟煦缓慢地站起来,笑呵呵地说:“看韩靥这雷厉风行的劲头,也是,还是撤吧,你们该商量的,估计也差不多了吧?再说,也没法儿练习了。”

我虽然明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可能,还是不甘心地看看手表,听到王梦雨说:“那我送送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不是特冷吧,外头?”王梦雨说着刚要走,韩靥一把拉住了,笑道:“怎么可能不冷,外头风又挺大的,而且你跑出去干嘛?”胡钟煦也说:“就是,手术以后最要好好调养了,别回头有个头疼脑热的,别说你家里人埋不埋怨我们,我们担待不起。”

王梦雨却笑说:“放心吧,我还能讹你们呀,再说是我想出去了,一个多星期闷在家里烦得不得了,而且——”她皱眉头用下巴指了指紧闭的里屋门,“倒是出去心里轻省些,正好也看看买点什么吃着玩的,啊,你们等我一下就是了,对了,这咖啡也没喝多少呢,别让我们白做了好不好,是吧,岳清辉?”

我听她真要跟着出门,高兴地说:“就是,这么讲究地摆了一茶几,咱们不能辜负了主人的一片心意。”

“你一块儿弄来着,不是成心把自己说成也是这儿的主人吧。”胡钟煦说着笑起来,一边端起咖啡杯子。韩靥说:“你别瞎扯了吧,坐下喝,读书人站着喝的,那是孔乙己。”胡钟煦闷闷的“噗”了一声,急忙捂住嘴,另一手端的咖啡在杯子里荡漾泛溢出了一些,连忙放下了杯子,指着韩靥笑而一时说不出话。

王梦雨笑了笑,说:“你们自己闹吧,我去换衣裳了,等着我啊。”

“我和胡钟煦也一起等吗?”韩靥的问话追了上去。王梦雨停了一下,头不回地说:“别瞎说了。”随即打开了自己的屋门。

“你们谁有纸,这给人撒地上了咖啡,怪不合适的,一看人家又挺讲究的。”胡钟煦看看地上,又看看韩靥。

“为什么不看我,我可能有啊?”我说着话扒拉了一下他的胳膊。韩靥笑着打开自己的包,又赶紧给合上了,正看见胡钟煦关心地探头看过来,红着脸说:“我记错了,以为有。”

“嗨,没有没有呗,脸红的,好像没有是你的错了。”我说着从裤子后兜里掏出些卫生纸。胡钟煦笑着接过去,一边擦地,一边说:“失礼失礼,今儿太阳哪边出来的,你怎么也讲究了,一般咱们都固定用足球报擦屁股嘛。”

我大口喝掉了剩下的咖啡,说:“你不知道,咱破国足头一个黑色三分钟那天,我就是用报道他们的那张去的厕所,上的时候不是一直看来的嘛,后来一用,嘿,你看,果真踢得就倍儿臭,头些天踢沙特翻盘那场是周末吧,我在家,当然不会用足球报的纸擦,就是不一样,我先这么坚持他个把月,看看效果,啧,可就是最近好像没比赛了哈,马上年底了。”

胡钟煦笑说我太迷信,紧跟着问我国足那第二个黑色三分钟,难道我也用了报纸吗。这时候王梦雨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下面是米黄色的灯芯绒裤子,上身套着件白色的毛衣,更衬出婀娜的身姿来。手臂上一件嫩黄色羽绒服,头发也挽到了一起,容光焕发中,与刚才进屋前,竟然完全是另一番风采。

韩靥迎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说:“你可出来了,这俩男生,真受不了他们,你要再不出来,还不知道满嘴的擦屁股要说多久。”

胡钟煦再一次捂嘴,然后说:“又差点喷了,怎么说满嘴的擦屁股,这什么话,得了,不跟你计较,走吧,对了,岳清辉,照这么着,以后来这儿,得多预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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