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廷此人向来不理俗事,往常这种场合他能当一整天的哑巴,今天居然自己主动开口说话,真是奇了怪了,只是以他的身份如此说上一句倒也不过分,若宋王当年便有反叛之心,而今秦帝知晓借刀杀人倒也极有可能。
苏琬见楚兆廷轻轻松一句话又将矛头扔回大秦,不由得心里暗恨,面有却也只能保持镇定从容之色:“宋王之事真假未定,父王英明,断不会在情况未明之下便对昔日有功之臣动手。”
“争论再多也是无谓,既然公主说道这事是术者所为,正好梵音姑娘在此,论起玄术正宗,清音阁自是当世无出其右,不妨就让梵音姑娘为我等解惑。”楚元廷说话间有些漫不经心,仿佛这件事的真相对他来讲可有可无。
洛梵音自从成为清音阁传人以来,所到之所无人不把她奉为仙子,从来都是焦点所在,不想今日她出现这么久,大家更为关注的却是那大秦的公主,洛梵音不由得看了苏琬一眼,论容貌,便是她自恃美貌,也不得不承认公主的容貌胜她一筹,当得起一句“倾国倾城”。
世人愚昧,为皮相所惑,未有骨相,洛梵音心里叹道,不知何日世人方能明心见性?
“公主所言不差,宫中确有妖人作祟。”
辰王闻得此言,心里一惊:“这畜生果真受妖人操控?那人正在宫中何处?”王宫重兵把守,聚全国最精锐的兵种,却教人悄无声息潜入,甚至杀人,那么是否他也同样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梵音宽大的袖子扬开,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凭空出现小小的泛着黄晕的罗盘,渐而缓缓变大,占据一方天地,罗盘里面的指针飞速转动,久久不停,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正当大家眼珠子转得快抽筋时,梵音手指一指,那指针便定了下来,梵音心中笃定,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妖人正是在东北方……”
“东北?来人,立刻往东北方搜查,凡遇嫌疑者无论是何身份全部拘禁起来。”辰王果断下令道。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
这时洛梵音却突然皱了眉,抿紧了唇,对着辰王迟疑道:“不,似……应该是西南方向……”
辰王一听洛梵音又改了说词,而且还是截然相反的位置,心下不由得对她的能力起了一丝疑心:“你确定?”
洛梵音心中也有些犯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南会突然间转换方向,更为奇怪的是事实上她感受到的术者气息不仅仅来自于两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根本捉摸不定,她所带的司南名唤‘问天’,是清音阁主所赐,一等一的法器,寻踪问迹的绝佳宝物,只要有一丝气息,无论那人藏匿何处,断没有出错的理由。
洛梵音咬咬唇,脸上有一丝难堪的窘迫:“王上,这司南不知何故竟出了问题,在下一时无法辩出方向,尚需一点时间,在下必定为王上抓得凶手。”如此场合,她是万万不可丢了清音阁的颜面。
辰王虽不满却也没办法,只得道:“既是如此,还望仙子尽快探出贼人行踪,来人,全面搜查王宫,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众将领命而去。
“今夜就请太子公主及诸位诸侯使臣暂住宫中。”辰王一锤定音。
苏玹兄妹对视一眼,知晓他们身为最大的嫌疑人,今夜是决计出不了王宫的。
那厢,叶芃还对宁阙坏她好事咬牙切齿的,宁阙却是一派玩世不恭,fēng_liú公子模样,抬头看了看悬空在头顶上,那把大得几乎把整个院子盖住的伞,似笑非笑地道:“做坏事还怕别人知晓么?你叶芃也不过如此嘛,哈,遮云伞?那老家伙可是留给你不少好东西呀,遮天避日,掩人耳目,倒是一个做坏事的极好工具。”
叶芃闻言心生警惕:“你想干嘛?”
宁阙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得人畜无害:“方才我来之时也见清音阁的洛梵音往这赶,多数就是来捉你的吧,只是你有这遮云伞,以她的功力怕是根本寻不到你半分踪迹……”
“所以?”
宁阙沉重地叹了口气:“谁叫本公子平日最见不得有人以大欺小,做那伤天害理,有损阴德之事,自然是要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咯。”
叶芃翻白眼,心想着他说这话也不怕闪了大舌头,怎么不来道雷把他劈死,也省得他在这祸害人间,坏她好事。
叶芃冷哼:“我怎么不知以阴狠毒辣见称的天枢宗宗主竟是这等仁义之士,以往倒是我眼拙了。”
“现在知自个眼瞎,倒也不迟。”宁阙展开扇子,端的是君子如玉,贵气横生。
“宁阙,我说你这成日里总跟着我,堂堂一个宗主就真的没事可干了吗?难不成还真是对我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了?”
宁阙被她一个哽住,有一瞬间差点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却是越发恼怒,冷笑道:“我竟不知你天璇宗已经穷到连镜子都买不起的地步。”
这是拐着弯骂她丑啊。
叶芃耸耸肩,颇有几分无赖气:“生活得糙没办法,自然是比不上你宁阙喜爱对镜抹粉,俊美无双啦,我有个极好的建议,要不你就换作女儿装,行那妇人之态,定是一个倾倒天下男子的好人物,免得白瞎了这张俊俏的小脸蛋儿。”
宁阙因为长了一张偏阴柔的脸,小时常被当女子看待,最是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事,偏叶芃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他是小白脸,还臆想他与男子……
宁阙大怒:“叶芃,你再说一次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