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寅赶紧收回目光,弯腰将‘叶芃’背起,走到门口时,脚步却又停下来。
“你又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叶芃不耐烦道。
萧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叶芃瞬间了然:“你还在担心洛梵音?都跟你说,她是在骗你的,你还不死心是吧,也罢,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清音阁碧波湖边,洛梵音睁开眼睛,忽然有种不知今日是何日之感,她只觉得闭神打坐不过片刻,这太阳怎么已落西山?
“清尘,现在是什么时辰?”
“师姐,已是酉时了。”
“我竟已坐了这许久,”洛梵音沉吟道,“师傅还未回来么?”
“师尊已去一天有余,至今未归。”
洛梵音忽然站起,一时起得太猛,踉跄了一下,清尘及时扶住了她,抚慰道:“师姐不必心急,师尊术法举世无双,这世间少有人能敌,此行定然会安然归来。”
洛梵音脸上出现一抹尴尬的红色,她方才倒是一点没想这个问题,师傅出门多时未归,不知是否安全,自己却竟一门心思想着萧寅,真是大大的不孝。
“我自是知晓师傅必会无恙,只是,不知寅哥哥如何了,他若是,若是知道了我骗了他之事,不知他能否原谅我?”洛梵音蹙着眉,眺望远言,心中一片愁苦,想着日后萧寅再不肯理她,便觉得一阵阵难受。
躲在另一棵树下的叶芃看着旁边人难看的脸色,可半点没有同情心,那般拙劣的剧情还能被骗纯属活该。
那厢清尘看着洛梵音的侧脸,欲言又止:“师姐……”
“怎么了?”洛梵音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注意,半晌见她没说话,转过头看向她,却见清尘一脸纠结,似乎有事瞒着她,立时心中警铃大响,慌张地抓住清尘的双肩:“是不是寅哥哥怎么了?”
“师尊说不能告诉你的。”在清音阁中阁主就是神明,她们万万不敢违背神明的旨意。
洛梵音甩开清尘,便要往牢里赶去。
清尘却拉住了她:“师姐你此时赶去也是无用,清心她们已经过去了,现在萧寅肯定早已断气,你又何必惹师尊生气?”
不就是一个男人,哪有比求仙问道好,在她看来,萧寅死了也好,师姐反而能摒弃一切俗尘杂念,一心求道。
洛梵音脸一下子变得死白,双眼充满血色,几乎要站不住脚:“死……死了?不可能,不会的……”
清尘见她还想赶过去,焦急地拦在前面:“师姐,你不能去,萧寅必须得死,他再不受宠也是辰国王子,如果他在清音阁的事被人发现,那么天下人势必知道在王宫劫人的就是我们,到时我们清音阁将会有无数的麻烦,唯有萧寅消失,我们才能独善其身。”
“一定不会只有这个办法的,我,我可以让寅哥哥走,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洛梵音神情颠乱,此刻她的脑子已无法正常运转。
清尘不得不低吼了一声‘师姐’才将她的神智拉回来。
“难道我们所有姐妹包括师尊的安危都比不过萧寅一个人吗?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好,你就去吧,我不拦着你。”
清尘放下拦着她的手臂,洛梵音便快步往前走去。
清尘又道:“师尊将你视若亲女,悉心培养,你就是这样报答师尊的吗?”
清尘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荡,她甩甩头想把这些话赶出脑海里,她要去救人……
只是她的脚步却越来越缓,沉重得叫她抬不起来,举步维艰,最终停在一棵树下,手撑在树干上,每一个呼吸都叫她异常难受,有如千万只针扎在了她的心上,有如无数蚂蚁在啃咬,树屑扎进了她的指甲里,留下数道血丝,她却恍然未觉,再疼也没有她的心疼。
最终,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时间流逝,时间短暂不过一瞬,她却觉得有如天长地久那般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在等转机,也许在等……死讯!
在洛梵音迈出脚步那一刻,萧寅眼中有光彩划过,只是很快便消息,留下的是满脸的落寞。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她的信仰而将他的性命置于不顾,而他又在期待什么呢?这不是自己早已想到的结果了吗?又在失望些什么。
“还留在这,是打算过年吗?”
叶芃凑过去,一脸幸灾乐祸。
“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嘲笑别人是件很残忍的事?”
萧寅看着她的眼睛,似一泓秋水的眸中盛满毫不留情的嘲笑,但不知为什么,他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点……有点可爱。
叶芃挑眉:“不觉得,人笨就得承认,傻小子,以后认识姑娘要擦亮眼睛,可知越美丽的女子越会骗人?”
萧寅受教地点点头,十分听话憨厚的模样。
“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
叶芃轻笑一声:“你就当我是路见不平,侠义相助吧,闲话少说,她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
萧寅转过头看了洛梵音一眼,点点头,果决地转身。
两人凭着先前洛梵音带的路,悄无声息地离开清音阁,竟无一人发觉。
断魂岭万蛇窟中,清音阁主带着门人苦战一天一夜,放眼望去,满地全是人和蛇的尸体,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蛇断成数截,体内的肝脏裸露出来,躺在地上的尸体也都脸色发紫,口吐白沫,血腥味以及难闻的腥臭味弥漫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