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正午,赶至唐家镇内,展眉着意带着众人,在繁华处兜了两圈,方与众人在客栈内歇下。
至晚饭时分,悠远也带着众家丁共有二十几人赶到,展眉见悠远到来,方将心全部放下。
二人相见,悠远急急询问密林中之事,展眉只大略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将李星儿主使之事一概略去不提。
悠远怒道:“李贵这几日不见,原是他们捣鬼,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尽数捆了报官。”
展眉摇头道:“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有个万一,只怕会逼他们狗急跳墙,伤了李贵性命。在则,他们也不会尽数前来,剩下的终是后患。不若先将李贵换回,慢慢查访,在将他们连根拔起。”
悠远搓手急道:“只是不知这群贼人何时能到?”
展眉皱眉道:“他们只比咱们更急。吩咐下人们夜里小心,暂且耐心等候。”
用过了晚饭,一名店伙笑嘻嘻的上来回道:“刚有位大爷,写了张字条让我带上来。”
展眉接过,见上面短短写道:“今夜二更,客栈门前,只许一人前往。”
展眉交与悠远查看,微微一笑道:“倒还有些心计,客栈往来人等极杂,闹起来也容易趁乱脱身。”
悠远皱眉道:“只许单人前往,便由我前去吧。”
展眉略一思索,摇头道:“还是我去,你在院中带人埋伏着,若有变故,也有个接应。”
见悠远还欲开口相争,展眉莞尔一笑,安抚道:“密林之变我尚且能逃生,何况现你在这里,决计不会有事。”
悠远见展眉心意已决,只得点头,去院中,店堂中布满人手,自在堂中等候。
二更更鼓敲过,展眉身披斗篷,黑衣人双手被缚,跟在展眉身后,来至客栈大门外。
客栈门前两盏朱红风灯高高悬挂,将四下照出一片红光,此时天色未晚,街上时有行人走过。
展眉凝神细看,见长街尽头远远行来两人,打头之人垂着头,脚步沉重,后面之人手里提着盏灯笼,却戴着大大的斗笠,将头脸完全遮住。
两人走到离展眉百步之遥,站定向展眉望来,后一人将灯笼凑到前面之人脸上,那人抬起头,正是李贵。
展眉扬声问道:“你可受了伤?”
李贵闷声回道:“并未受伤,只是被捆了几天。”
那人示意展眉将黑衣人松绑,展眉摇摇头,说道:“他若出手伤人,我可躲不过。他双手被缚不影响他行走。我数三声,你我同时放人。”
身旁的黑衣人向那人点点头。
展眉扬声数了三声,沉声对黑衣人喝道:“走吧!”
黑衣人疾步跑走,李贵也已快步向客栈奔来。二人身形错过,黑衣人恶狠狠的瞪向李贵,李贵心中害怕,加快步伐,终于奔到客栈正门前。
那头戴斗笠之人却早已迎上前来,挥刀将黑衣人绳索斩断。黑衣人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柄飞刀,手一扬,冲着展眉直射而来,自己拉着同伴,纵身跃上墙头。
说时迟那时快,那飞刀速度极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待奔出来,那飞刀已深深扎入展眉胸膛,展眉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正倒在奔过来的悠远怀中。
那墙头上的两人见得手,纵声一阵狂笑,正要遁走,却见展眉身子一挺,从悠远怀中挣脱,笑吟吟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对着他二人扬了扬,那飞刀正扎在了那账簿之上!展眉发出一连串得意的笑声。
那黑衣人一楞,随即满脸怒气,向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当中。
众人见展眉中刀,先是大惊,及至见如此情形,无不松出一口气,韩容得还欲遣人追赶,被展眉笑着劝阻。众人忙将李贵双手解开,见两道绳痕,深深嵌进双腕。
李贵满脸痛苦之色,两个小厮急忙将李贵扶进客栈。玉镜眼中含泪,上前细细打量,幸好只是被捆绑的时辰久了,别处并未受伤。
展眉吩咐玉镜将酒烧热,去为李贵揉.搓筋骨。李贵虽受了几天苦,见玉镜着急掉泪,又亲自照顾他,登时裂开嘴巴,嘿嘿傻笑起来。惹得玉镜又气又笑,只得白了他一眼,自为他处理伤口。
展眉与悠远谢过众人,见李贵与玉镜自在一旁絮絮不休,相视一笑,二人多日不见,自也回房中互诉心事。
次日早起,展眉别过韩家族人,见他们上马远去,才与玉镜上车,悠远骑马在前,向林府赶去。
三日后正午,一行人回到林府正门,家下人等早都出来在街上迎接。展眉下车,下人们一躬身,齐声请安问好。展眉淡淡一笑,迈步自向前走去。
佩姨娘与玉竹随后,见如此声势,早看的双眼圆睁。及至进了二门,管家冯婆子带着丫头婆子们,又迎上前来,银月早就在二门旁等候,见展眉进来,飞一般的跑上前去,两眼湿润给展眉请安,又拉着玉镜又笑有说,上下打量个不停。
佩姨娘与玉竹及至到此,早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只默默跟在展眉身后。一路上只见见林府之气派,便连这些丫头们,穿着打扮也俱都是绫罗绸缎,满头珠翠,便是寻常小户人家的女儿,也未必及的上。
玉竹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展眉离府时她尚且年幼,展眉又生性沉默寡言,是以并不亲近。后来偶尔听父母谈起,姐姐在林府中并不得宠,故而心中很有些看不起展眉。
直到今日,见到林府的富贵气象,悠远又对展眉体贴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