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偷看了又偷看,关切的乔阳有些不适:“我知道,我都知道。”张辽看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嘿嘿的笑了几声,手脚都觉得没处放:“先生,您别生气,别生气。”看到乔阳停下的脚步还不解,呐呐开口:“先生?”下一刻便撞到了牢门上。
这一声不仅惹得乔阳龇牙,也惊醒了对峙的两人,一个长相熟悉无比,正是周异,另一个一脸胡须,只留有一双星眸也极吸引人,乔阳顿时有种捂脸的冲动,这不是周公瑾、美周郎吗?
“这是,芳芷?”周异打破了这片静寂,专心读书的荀攸也抬头看了过来,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乔阳也含笑点头,是回应荀攸,也是应下周异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异便抢先道:“芳芷来的正好,快把我这逆子带离长安。”
周瑜的眼睛黯淡了片刻,一天一夜,先是说了说家中状况,又说了小陛下所作所为,苦劝不已,可父亲非但不信还认为自己危言耸听,怎么都不信,若不是还有狱卒守卫,恐怕早被骂了一通,实在是令人为难。
乔阳的眼睛眯了眯,脸上却挂着笑:“伯父这是什么话,公瑾自然是好的。”周异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身为汉臣,怎可议论主公。”乔阳轻笑一声,说不出的讽刺,可惜她面相较为温和,显出的只是和气:“阳却觉得,为君者,当亲贤臣远小人,广开言路,听取四方之言,欲为明君,当承的起天下恶意,分的清远近亲疏。”
周异连连点头,又听乔阳道:“可惜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啊。”“芳芷何意?”乔阳仔细关注着周异的表情,他虽称儿子为逆子,却不见厌恶,听自己否认刘协,却不见愤怒,说到底,自己心里对这个皇帝也不是完全看好,只是公瑾给他的理由还不够。
谴责了周公瑾一眼,到底怎么劝的,乔阳把话说的更加直白:“如今董卓权势已稳,若陛下不信董卓,自身势大,定被斩杀;若陛下信任董卓,伯父逆董,定被陛下处置,又有京外诸侯深觉陛下无先帝血脉,意欲新立,陛下内外皆危。奉先曾说,陛下身边无数眼线,无法引伯父相见,既然如此,伯父何不离开长安,辅助明主,清君侧?”
“可陛下安危?”周异亦有些为难,乔阳仿佛从鼻子中哼了声:“陛下,比谁都明白,如何做个合格的傀儡。”周异有些不虞,乔阳又不紧不慢的抛出最后一个重弹:“不出三日,董卓定带兵入京,伯父难道要让其认为陛下趁其不在,拉拢臣子?”
说完一下一下的捏着自己的指头,话都说到了这里,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不过三日,乔阳还等得起,周瑜也等的起。目光却放在了荀攸身上,又换了一身灰衣,无比的显老,乔阳歪了歪头,脸上满是嫌弃:唉咦,有种小孩子故意装成熟的样子哦。
这奇异的眼光盯得荀攸有些奇怪,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还是平时的衣着打扮,看不出任何不妥,那人的眼神还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溜,最后竟然捏着下巴左右踱步,不断地摇头,到底怎么了:“穿着可是有什么不妥?”
乔阳歪了歪头,憋不住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这么年轻的人,做什么要打扮的这么老成?”荀攸一头雾水,怎么来了这么出:“古人云三十而立,攸也应该稳重,有所作为。”乔阳定定的看了一会,伸出一个指头放在荀攸眼前,慢慢的摇了摇:“明明还这般年轻,说什么三十而立,迂腐,如此年纪便名扬天下,已是不凡。不过,这乱世出名臣,公达难道不想,扬名于世,难道甘心这么不清不楚的死在奸人之手、牢狱之间?”
荀攸都要被气笑了:“先生未及弱冠便颇有名气,不是攸所能比的。”乔阳一点也不谦虚,点了点头:“乱世之中,能护一方百姓多活几日,都能得一贤名。”回想乔阳经历:“攸倒是觉得,先生眼光颇准。”说来也是奇特,这位年纪轻轻,仿佛能抓住所有人在意之处,对症下药,以得到对方信任,钟繇、蔡邕、叔父、戏志才、陈言、甚至是脾气暴躁的吕布,都能静下来听其一句劝,也算能力极强。乔阳挑了挑眉,认的干脆:“我眼光是好。”下一刻又故作神秘,小声嘟囔:“如今时局瞬变,长安志士皆被打压,还是安居狱中,静观其变为上,不要再掺和党派之争,听话。”
“难道看着董卓毁我汉室江山?”乔阳脑子中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什么:“不会,仍有有志之士意欲斩杀奸贼。而且,最多三个月,上天一定会降下征兆。”二人从聊完衣着之后便隔着栅栏相对而坐,离得几近,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有些话只有二人能够听到,说到征兆时,乔阳屈指敲了敲地面,又道:“公达安心等着。”荀攸却是半信半疑,从未听说这位先生还有预算之能:“若真如此,攸一定听先生嘱托。”
解决了一大心事,乔阳干脆利落的起身退到张辽身旁,欣赏公瑾如何劝人,还真是说的详细,把家国个人都说的头头是道,周异脸上的犹豫也越加明显,最后还叹了口气:“容为父想想。”周瑜闻言舒了口气,扭头看向乔阳,眼睛亮晶晶的,微微弯起透露出些笑意,乔阳也勾唇一笑,默契无比。
离了牢狱,张辽终是忍不住:“先生,只要能护一方百姓多活几日便能得贤名?”乔阳面色有些复杂,努力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对武将,自然要更苛刻些,众生观人,都是偏的,贤臣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