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住了八九日,方才盼过来了主事之人,陆端和如今弃了儒衫,穿了身利落的短打,头发都齐齐整整的束在头顶,腰间悬了把长剑,少了三分文气、多了四分勇悍,乔阳本在提笔抄书,如今也只是握着笔呆呆的看着,又摇了摇头:“这才半月不见,怎的改的这般厉害?”
陆谦把剑拍在桌案上,拿起一杯水就灌了下去,乔阳从一旁拎出个茶壶,一次一次的又满上,喝了三杯之后方才舒了口气:“训话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都是庄稼人,更是麻烦。”
乔阳这才放下了笔:“说起来,也是要到收粮食的时候了。”陆谦应了一声:“不错,如今也是为了这个,已经传下命令,要把粮食都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是为了防备日后起了战,陆家仍旧在舒县,才做下的防备,乔芳芷早早的便与陆谦说过,若是真真各方混战,只怕会有人盯上扬州富裕,要兵要粮。扬州又算得上人口大省,若是真被围了,粮食便成了一个问题,不如早早地储备起来,以防万一。
陆谦又补充着:“如今长安那边也成了个七七八八,叔父也该回来了,芳芷此后可有什么打算?”乔阳抿了抿唇:“到那时候,端和觉得,阳可还能留在扬州?”看似问的平静,却也不需要他回答,反倒又问了起来:“你们的,又准备如何?只守在庐江。”
侧目凝望,眼中都是疑问,陆谦捏了捏鼻梁:“若是没有陛下诏令,叔父定然是不肯动的,故而多半是要留庐江。”乔阳有些想不通,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你与陆议劝劝说说半年多,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这能力实在是。。。。。。
陆端和也有些难以启齿,一来是顾念灵帝之恩遇,二来虽陆氏一族也算的上百年之族,可为官的却是是少了许多,且官位也低了不少,甚至也不如周氏如今还有个太尉,若是不再拼一把,只怕就要泯灭了。乔阳如今也能想明白一些:“陆太守如何看待吕奉先?”
她却是有这打算,若是陆康能对吕布不反感,那便想办法将人调离出去,也算的上是个办法,省的真结了仇、丢了命。
陆谦却是笑的灿烂:“自然是佩服的很,先是没奸贼、后又归都,算得上是赤血忠心之人,叔父亦觉得吕将军好的很。”乔阳这才抿唇笑了笑,二人之对视一眼便明白了过来,然后自然的转了话题:“说来,芳芷为何不可再留舒县?”
“阳,没瞒住。”乔阳也是有些烦闷:“那王司徒只怕如今真的是厌极了我,若阳真的不肯落在其眼下,只怕是留不得命了。”又叹了口气:“吕布又不是个傻的,等他反应了过来,定也是要把人放在自己眼下,如此下去,除非他来做这扬州刺史,不然,只怕是留不下去了。”她如今依然确定了,王允肯定是知道了那所谓的预测之能,只看曹操对左慈、孙策对于吉,是一点不肯容忍的,她还不想死呢。
吕奉先只怕也不舍得,他也算的得益不少,没准真的要绑走了,更别说旁边还有几个出谋划策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越想越觉得时间紧迫的很,这症结最后还是落在了周郎身上。
“公瑾家中如今可是有什么新鲜事?”陆谦的眼神甚是奇怪,既有不解还有责备,乔阳全当是没有看到:“阳如今消息实在是不顺畅,虽知道公瑾心情不佳,只是他不说,又怎可强问,只能依靠端和解惑一二了。”
陆端和丝毫不藏:“周家也算的是不顺的很,周家大郎身子又弱了不少,只怕是要不好了,周家如今全都压在了公瑾肩头。”忽然冷笑了一声:“便是周家大郎无恙,只怕也得落在公瑾身上,芳芷也可看的出来,这一辈,拔尖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周公瑾。”那笑中有些讽刺,也有不少羡慕,纵然只有一个周公瑾,也比如今的陆氏要好的多,举族上下,竟没有一个可与其媲美的,便是嫉妒也嫉妒不来。
“又有周忠、周尚之人外出求官,如今也有些不顺,芳芷怕是还不知道,那李郭逆贼如今把洛阳围的严严实实,只说是要为董卓报仇,丝毫没有反叛之心,求陛下严惩凶徒。明说若是遵守了,自然也能扶持着陛下才是,那问罪的,自然便是王允与吕布。”
“陛下怎么说,应还是不应?”乔阳很是关心刘协的意思,若是不应,尚且还有一战之力,若是应了,那可也无话可说了。陆谦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成了不忍直视的样子:“陛下竟然有些意动,但也不肯舍了王司徒与吕侯,却也想要加官进爵、免罪赏赐,图个和乐。”
听得乔阳也是牙疼:“当真?”陆谦点了点头:“丝毫不假,不然叔父怎会归来?”乔阳左右捏了捏手指:“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陆谦又说了说周氏:“说来,如今周家也有许多人都困在了洛阳,尚不知会如何,公瑾定是要留在家里、支撑门户的。”
乔阳眼眸微颤,拧眉不语,可是,若是周瑜铁了心要留在扬州,又当如何,难不成便这般自然发展,这一想便忍不住的焦躁,恨不得双手掐了周公瑾的脖子,好生问上一问:“你到底肯不肯跟我走,便如伯符一般,搬了家、换了地,好生在一起?”
她却不肯问,她实在是问不出口,让陆端和劝陆康,又何不是想看看结果,若是能劝动,也好拿到周府也试上一试,反正不过是求官,换哪里不是做呢?如今端和隐隐的表示可以接受平调,那周家的几位是不是也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