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明月如钩,深夜弥漫着无边的宁静。
临海城城郊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里却灯火通明。书房内,叶暮晨身穿一身质地柔软的蓝色长衫,纷乱的长发并没有束起来,而是随意的搭在肩上,额头飘逸的刘海斜向右边,显得轻扬洒脱,眼神深邃而睿智,仿佛一个博学多才的智者,但从这双眼睛深处看去,却又能发觉那份阅尽人情世故的深沉。
他手持狼毫,先是凝思了一会儿,忽然收回目光,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接着神情专注地在桌案的画纸上描描点点,挥毫泼墨,每一笔都蕴含着神韵。
不一会,一幅‘崇山峻岭图’跃然纸上,画中景像大气磅礴横,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沟壑纵横,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苍松翠柏,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显示出绘画之人胸罗万象。
背后书柜中整齐的放着不少经典书籍,桌案上文房四宝错落有致,旁边的花瓶插着几朵鲜艳的水仙花,水仙花与绿叶相衬,使原本书香气息的书房增添了几分自然的灵秀。
一个少女端着精致的点心和葡萄美酒静静的站在门口,眼中只有那道挺拔修长的蓝色身影,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深沉与抱负,不由的眼睛湿润了。
少女十七八岁,身形亭亭玉立,一身雪纺连衣裙更加衬托了嫩白如玉的肌肤,精致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灵动而秀气。
默默的擦干眼眶的泪水,莲步轻移,缓缓的走到他面前轻声赞叹道:“哥哥的画越来越有大师的风采了,哎!你现在的绘画水平比起洛阳花会的花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即欣然的说道:“今天三月十六是你二十二岁生日,这是我亲手做了几份点心,还有让管家从“碧水云轩”购来西域葡萄酒,放些冰块很好喝,有安神助眠之效。”说着放下餐盘熟练的夹起铜盒里的冰块放入盛满琥珀色的玉质酒杯里面,透明的冰块在艳红葡萄酒里面晶莹剔透,显得妖艳动人,酒未醉,人已醉三分。
叶幽茜喝了几杯秀美的脸蛋彤红,煞是可爱,洁白的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说道:“哥哥你等着,我送你一份礼物。”说着也不等叶暮晨作何反应自顾匆匆跑向自己闺房,不一会手里抱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长匣,只见她从里面拿出一把造型古朴的古琴摆放到桌案上,古琴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上面雕刻着一只欲要振翅开屏的孔雀,栩栩如生,七弦用上好的马尾系上,造型浑然天成,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擦拭弹奏。
琴声悠扬动听,扣人心弦,仿佛让人置身于宁静的幽谷,又恍若置身于群山之中飞瀑澎湃,兰花指,水云袖,素手轻弹。
浮生偷得半日闲,叶暮晨躺在对面的长椅上,微闭双眼全身放松,揽一处清凉,唯心独醉。
曲终了,叶暮晨依然沉醉其中,叶幽茜静静地走在他身后,玉葱般的手指轻轻的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叶暮晨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温情,依然闭着眼静静的说到:“真想不到你的琴声弹的这么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你在外面的日子里,我百无聊赖,还记得小时候在乡下对你期望很大的老夫子吗?他现在来了这边私塾教书,我闲暇之余都会去他那里请教,他也认识我,知道我是你妹妹,对了,还说我的领悟能力丝毫不在你之下呢!”话音中透着些许骄傲。叶暮晨内心不由得感到内疚,“这些年只知道东奔西走,根本忽略了妹妹的追求。”
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叶暮晨猛然睁开双眼,起身走到门口向外面望去,几个黑衣蒙面大汉正在和护院家丁激烈打斗,刀光剑影,斩碎了府内花草树叶,激起了漫天美丽的花雨。
叶暮晨望着地面上几具流血的尸体,顿时明白这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叶幽茜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场吓得花容失色的惊叫起来,叶暮晨极度冷静,漆黑的眼珠灵活转动,从书房找出一个木榔头,朝叶幽茜后脑勺重重一击,顿时便昏了过去,果断挪开书柜将她藏匿在后,顺手拿起长椅上的羊毛毯将她挡住,
刚想走进院内,忽然被一个人死死拉住,叶暮晨回头一看,原来是管家,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焦急的说到:“公子带小姐快走,这里有我。”叶暮晨满脸悲愤的:“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们不管。”话音刚落,只听见丫鬟惨叫一声,被一个黑衣人从后背一刀贯穿前胸,顿时没了生气,另一个丫鬟见到她被杀,急忙冲过去冷不防的把黑衣人撞倒在地,可她又如何敌得过这些如狼似虎的匪徒,只见被一个黑衣人一刀劈了过去,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香玉陨。
管家急忙说道:“公子,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说罢用力将他他朝院内后门推去。
叶暮晨深知再坚持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于是果断的朝后门跑去,眼中流下的愤怒的泪水,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打斗的府内,只见数个黑衣蒙面人的锋利的大刀尽数劈在管家身上,顿时鲜血四溅,倒地身亡。
叶暮晨一直跑,心中不住的怒吼。黑衣人杀完人后也没有去追叶暮晨,毕竟只是求财,挨个房间搜出数箱金银珠宝,提着滴血的尖刀跑到书房,见书房内没有可以藏匿金银的地方提着珠宝匆匆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放了一把大火。
也许是天可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