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说完, 便让众人退下,向苏碧曦使眼色, 让她待会回自己的承明殿。苏碧曦却看也不看他, 径直跟着广宁侯夫人唐氏后面, 一道行礼退去。
她现在是什么身子,怎么能去广宁侯府?
刘克庄本就刻薄寡情, 刚又与她有那么大冲突, 还不吃了她?
萧煜眉头一蹙,气势一下便变得可怕起来,立时便要发作。
旁边一直站着的李明行连忙借着宣布陛下起驾的功夫, 借着袖子的阻挡, 将苏碧曦早前让他转交的纸条趁机递给萧煜。
萧煜也知道苏碧曦的脾气, 只得先忍了下来。待到御撵上, 他打开纸条一看,却愣在了那里。
只见上书:妾欲自行和离,以清白之身,归于君王。
她知道自己欲下旨, 让她与刘克庄和离的打算。
只是这终归会损害一些他的声威,她愿意自己来求得和离, 不愿他担了强夺臣妻的名声。
萧煜忽然笑了。
自己深爱的女人, 如此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碧曦跟着脸色铁青, 一脸想要活撕了她的刘克庄, 和满脸愧疚的广宁侯夫人唐氏回到广宁侯府时, 唐氏正打算把刘克庄叫来单独训斥一顿,却听苏碧曦在二门处站住,面色苍白地开口:“母亲,不知父亲是否在府里,碧曦有一些话,想对父亲,母亲”她看向一旁愤怒异常的刘克庄,“和世子说。还望母亲能够应允。”
唐氏自知刘克庄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对苏碧曦无情之至。碧曦若是有什么委屈要对他们说,也是应该的,遂点头道:“你父亲此时应该在书房,你们二人随我来。”
刘克庄根本不想跟这个贱人多说一句话,脸色立时便拉了下来:“母亲,我跟这个贱人没什么好说的。我今日心情烦闷,去酒楼跟朋友饮酒了。”
唐氏简直要活活被这个逆子气死:“孽障!来人啊,给我把世子压到侯爷书房去!我倒要看看,这个侯府,有谁敢放了你出去!”
唐氏作为广宁侯府当家主母,积威不可谓不重。刘克庄虽然是世子,但从不涉及后宅之事,又自视甚高,根本不与下人恩德。
果然,下人们听得唐夫人吩咐,纷纷动手,便制住了刘克庄。
刘克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会这么对他!这么一来,他在这府中,岂不是颜面扫地,日后还如何做人:“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儿子啊!”
唐氏恨道:“我只愿根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待三人来到广宁侯的书房,广宁侯还在诧异为何刘克庄会被如此绑了过来,却见苏碧曦行过礼后,径自挥退了下人,就忽然跪了下来,神情凄然,却一脸坚决地哀求道:“父亲,母亲,碧曦求二位允准,碧曦与世子和离!”
广宁侯及唐氏被苏碧曦的话震在当场,但无人压制的刘克庄就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突然暴起走向苏碧曦,举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广宁侯和唐氏顿时反应过来,厉声阻止。
刘克庄又哪里听得进去,他只觉得这个红杏出墙的贱人竟然有脸提出和离,简直是把他的脸放在地上踩!
只见跪着的苏碧曦轻易就抓住了刘克庄挥过来的一只手,反手制住他的另一只手,双手一扭,一声清脆的骨头转动声后,就让刘克庄双手都脱了臼。随后,她像丢掉一件破烂一样,把刘克庄直接摔了出去。
她冷笑道:“刘克庄,你有什么资格来打我?”
刘克庄惨叫出声,广宁侯及夫人纷纷来查看。
广宁侯行伍出身,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妇孺,刘克庄刚刚出手之时就要动手收拾他,现在被儿媳打了一顿,他正觉得应该。唐氏也是恨不得亲自抽刘克庄一顿,见刘克庄只是脱臼,只觉得他是活该,遂根本不去管他。
唐氏转身,欲亲手扶起苏碧曦,见苏碧曦执意不肯,语带歉意地劝道:“碧曦,母亲知道你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这逆子近日来所作所为更是让我都恨不得拍死他。但是你看在我与你父亲面上,且再容容他。”
广宁侯也是清楚刘克庄那日在殿上所为,实在违背了夫妻之义,但儿媳是自己袍泽之女,嫁过来这几年,对他们夫妻孝顺有加,又乖巧懂事,他心中也是对儿子不满:“这个逆子,看我不抽死他!碧曦,待会父亲一定狠狠收拾这个逆子一顿。但和离之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刘克庄见父母竟然丝毫不顾及他,纷纷跑过去劝慰那个贱人,怒从心生,大叫道:“你这个贱人!你根本不配做我刘克庄的妻子,嫁给我是祖上积福,上辈子烧了高香,竟然还敢跟我和离?你休想!你这个贱人,只配让我休了你!”
唐氏听见这个逆子如此出言不逊,眼睛气得通红,反手就给了刘克庄一巴掌。刘克庄被打得头一偏,脸被唐氏的指甲划破,立时便出现了血痕。
“你这个孽障!”唐氏气得浑身都在颤,“我与你父亲为你迎娶了碧曦。她从进门以后,作为媳妇,日日晨昏定省,无论刮风下雨,从未间断。作为广宁侯世子夫人,她襄助我打理侯府,把下人管理得井井有条,各司其职,下人无不称赞。她主持中馈以来,侯府产业田庄更是在她手里蒸蒸日上。前年我身上不好,日日上吐下泻,她日夜睡在我房内,时时照顾满身狼藉的我。待我好转后,她自己倒得了风寒,卧床不起。那时候,你在哪里?怕是在外面与你那群狐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