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洛襄干笑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哼的那首歌是……”
“哦,是阿钟哥游戏里的一首曲子。”杨紫陌老实地说道,“不过我不知道名字。你喜欢的话,我帮你问一问……”
“我倒是恰好知道。”洛襄笑了起来,“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也很喜欢音乐,唱歌跳舞样样精通。我跟她,还有……”
他的话头突然顿住。杨紫陌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还有?”
洛襄半天没有开口。他想起梦里的那个女孩,想起梦中的那片秋景,想起了那句明明普通,却将他仅剩的一点人生也尽数夺走的话语。
那是他在活着的最后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阳光透着和暖悦目的黄色,和那片被秋意浸染的梧桐实在是像极了。
“没什么。”洛襄轻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
与此同时,在距离“妙味家常菜”平面距离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市立医院主楼的顶层天台,一个男人突兀地从空中落了下来。没有人看到他来自何处——毕竟天台上本就空无一人,但即便有,只怕也会被这个突然间现身的男人吓出一个跟头。
男人身上穿着略显骚气的紫色制服,戴着比镭射眼宽些的护目墨镜,脑后一条长辫有如蝎尾。他走到天台边缘,掏出一部普普通通的智能手机,眼睛却在远眺着马路边上的那家小饭馆。
“喂,小缘吗?”
电话那边传来的慵懒女声,显得兴致缺缺:
“……你听起来好像有点开心,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唔嗯!”
尽管明知道那边的人看不到,男人却还是飞快地点着头,一脸快活的样子。
“刚才啊,有个人把我吓到了哦!”
女声顿了一会儿。
“……你是说,你被一个‘人’给吓到了?”
“对哦!有意思吧?”男人嘻嘻笑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我了诶……”
……
杨晓道四人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杨紫陌很担心哥哥,但在洛襄的劝解下还是暂且先在他的沙发床上睡去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洛襄决定下去把厨房后门锁上,然而在走到楼梯拐角时,却听得前堂传来说话声。
是小刀哥和阿武?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襄缓缓蹲下身体。
杨晓道和阿武坐在角落的一张餐桌交谈,即便以洛襄的耳力也只能勉强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还不能确定是他。”这是杨晓道疲惫的声音。
“还要怎么确定?”阿武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森哥的车是在道北出的意外,就在兰曹线上!昨晚上柳永胜在那里干什么?他本来想收拾我们一顿,为什么最后又收手了?他带着那么一帮人往北去有什么事?”
阿武把拳头攥得咔吧咔吧响。
“森哥死了!”他低吼道,“森哥被他们害死了!现在兰姐成了寡妇,妙妙没了爸爸,你还帮那个畜生说话!”
洛襄小心地抬起头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灯光下,杨晓道的脸显出前所未有的苍白。
“我特么现在是真想找着那个畜生,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给森哥报仇!”阿武说完这句,却是愤愤地叹了口气,“不过我也知道,就咱们这几个人,根本没什么希望。哪怕把过去跟咱们交好的兄弟都叫上,估计也就能拉上二十多个人。柳永胜那边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混子,但架不住人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咱们……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考虑考虑,是时候走为上计了。”
“走……是吗?”杨晓道喃喃着。
“对。柳永胜这犊子的性格咱们都清楚,他一上位,咱们这些过去惹恼过他的人肯定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森哥讲道义,他可不管。杨师傅那边有他的师门照应着,柳永胜不敢过去闹事,那咱们就会首当其冲。”
杨晓道沉吟半晌,轻轻点头:“嗯。要么先回乡下,要么去找以前的朋友。总之不能再待在这里。等阿钟他们回来,商量一下,我们明天就动身。兰姐和妙妙也得跟我们一起走。”
阿武瞥了他一眼:“你这才像话嘛……”
一声钝响,后厨门被人用力撞开。包括洛襄在内,三人全都吓了一跳。
洛襄差点儿就打算跳下去拿擀面杖了,却见阿钟跌跌撞撞地从厨房穿过,径直走进了前堂。他对杨晓道二人的询问声充耳不闻,粗暴地取下一只一次性塑料杯,倒满一杯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把杯子捏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怎么才回来!”阿武说道,“我们正商量——”
他话没说到一半,却被杨晓道打断:
“阿钟……怎么就你一个人?阿洪呢?”
阿钟的喘息声渐渐平抑下去,他的双眼血红。
“我们分头行动,阿洪落了单,跟柳永胜手下的人撞上了。一个大光头,挺壮的,好像叫什么涂勇进……”
杨晓道皱皱眉头:“是快活林的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我知道!”阿钟大喊一声,“我也跟阿洪又讲了一遍!而且那帮人好像也没做好冲突的准备,打算放几句狠话了事。可是你知道阿洪那人,别人骂他别的他不在乎,一有人敢说紫陌的不是,他根本忍不住!”
“结果呢?”阿武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