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骄傲地炫耀着自己作为蛮族猎人所拥有的成绩,仿佛那是比摧毁主力战舰更为荣耀的战果。
面对她展现的东西,两个野狼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灰猎往前稍微俯了一下身子,“抱歉,我们先前把你看做了普通的芬里斯女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真正女战士。愿先祖之灵在你战斗时注视着你,荣耀的芬里斯之女。”
“岂止是女战士。她跟我们一样,是行走于星空之人,或许女武神这个称号更加配得上她的身份。”长牙照例跟同伴抬杠一下,然后也上前朝西尔维娅微微致礼,“我们在诸神的殿堂中重生,获得不朽之躯与参与永恒圣战的资格,唯一的遗憾就是殿堂之中只有跟我们一样的长胡子,却没有传说中的女武神,直到今天你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份缺憾才得以弥补。”
我坐在一边看得有些发呆。如果说灰猎的言辞还算正常礼节的话,长牙就显得有些吹捧过头了。就算是自家老乡,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西尔维娅站起身来正想回礼,她的通讯器却响了,里面传出老教士尤里克斯有些气虚的声音,“船长,船长阁下?灰鬃少校您在吗?”
“我在,汇报。”她给野狼一个歉意的眼神,先去联系自己的士兵。
“船长阁下,我们已经按您命令占领了主炮舱,并恢复了主炮的能源供给。现在主炮正在预热中,很快就能发射。”
“唔……这么快?”
“距离您下令已经一个小时了,船长。这段时间您一直失去联系。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下一步任务呢?”
“好,先守在那里,等待下一步命令。”女少校像是在敷衍一般。
然后她叹了口气,明显的露出虚弱和无助的神情。
“出了什么事?”我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我刚刚被剥夺了指挥权,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昏迷了一个小时。这么久不知道战况,我之前的不止差不多都白费了。我想,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也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她颓然坐回椅子里去。
“怎么回事?有人敢欺负我们芬里斯的人?老子一定要给他个好看!”灰猎把腰间的爆矢枪拍的啪啪作响。
“是不是那个审判官搞的鬼?谁都知道那些家伙不值得信任,跟他们合作的下场……”长牙也出声附和。
我想我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西尔维娅开着人家的船为她自己的船抵挡炮火,惹得艾迪不高兴了吧。说实话,这种做法确实很犯忌讳。可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如果没有她的那番自作主张,我或许已经跟梅尔维德挑夫号一起葬身在火焰之中了吧。
所以说,眼下又是需要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跟曾经的兄弟一起,把西尔维娅晾在一边呢,还是选择这位勇敢而冲动、同时还是个美人儿的船长姑娘,从而站到一个审判官的对立面去?
理性点考虑,哪怕西尔维娅不是我刚刚认识不久的战友,而是我最最亲密的人之一,我也不会为了她而得罪一个审判官,能带着她从这场漩涡里安然脱身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这种跟审判庭有所牵扯的战役,依我那道听途说得来的一点点可怜经验来判断,不要说身为普通军人的我们能从中得到一点点荣耀和战利品,或许战役本身都不会在历史上记录下来,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将被遗忘,一切证据将被毁灭,哪怕是梅尔维德挑夫号上以旁观者视角记录下的文字也都将被完全删除。至于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运……或许只有帝皇才会知晓。
两个野狼面面相觑,低头看看椅子里颓废的抱着头的姑娘,各自无奈的摊摊手,正要说些什么,西尔维娅突然又猛地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对两人举手敬礼,“原谅我方才的失礼。灰鬃氏族、伊格托恩之女、西尔维娅向阿纳海姆的英灵致敬!以梅尔维德挑夫号船长的名义,感谢诸位从可诅咒的叛变者手中解救出我的飞船。”
“也感谢你为我们挡下了敌人的炮火。”长牙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脸,端端正正的抚胸还礼,“你知道的,纵使长生不朽,但我们尚未成为真正的英灵,正如你也并非当初的凡人。你我并肩效忠于至高的全父,你应当称呼我们为兄长。”
“持剑的姐妹,以在另一个世界注视着我们的父亲与兄长、以芬里斯的一切英灵与诸神之名,祝福你的剑刃常饮敌血,愿你在战斗中如阿纳海姆的冰川屹立不倒,愿狼的目光伴你左右,直至荣耀终归。”好像在跟同伴较劲一般,灰猎也不甘示弱的念叨出一大段话,感觉还不够郑重,便从自己身上那各种各样零零碎碎的骨质或毛皮挂件饰品之中挑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摘下来,像勋章一样挂在西尔维娅胸前,“愿你的意志如野狼的利爪,迅速而无情的撕裂一切帝国之敌。”
长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发现再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便将自己背上那条宽大厚重的灰白色毛皮披风解下来,给西尔维娅披在肩上,“愿狼的灵魂与你同在,伴你度过寒夜严冬,直面风暴之洋。”
芬里斯人之间庄严肃穆的对话仿佛让周围的空气凭空下降了好多,让我这个苔原雪地上生长起来的蛮族战士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挪远了一些。远远看去,姑娘里面穿着笔挺的海军军官制服,外面披着带有不少弹痕的毛皮披风,一边肩膀伏着个完整的巨大狼头,另一边垂下一条毛茸茸的粗大尾巴,胸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