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会是谁来撞我们?”艾迪寻思着。
“不,我们正在直线加速,看样子是我们去撞别人才对。”我分析道。
不论是撞人还是被撞都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在地面上,时速不过三四十公里的坦克战车之类发生碰撞都很容易毁掉一个甚至两败俱伤,而眼下我们乘坐的大家伙,每秒钟都能飞个几十上百公里——一定会被震死的吧?
何况,这里除了我们所在的异端救赎之外,还有一艘运输船,一艘同级别的红海盗的月神,一艘星际战士的突击巡洋舰,还有距离最近的那个,帝国曙光号。不论撞谁,我们在吨位上都没什么便宜好占。
只有短短六分钟时间用来加速的话,貌似最有可能撞上的是帝国曙光号?我吓了一跳。
四十吨的奇美拉全速去撞六十吨的黎曼鲁斯,后者正常情况下会受创不小但仔细修修还能上阵,而前者车毁人亡是注定了的。而月神跟复仇者级的比例呢?复仇者的长度大约是月神的一点五倍,按比例计算吨位的话,是三倍还多。
这是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警报广播过后,走廊里又响起了一阵威严雄壮的军乐声,并非仅仅是简单的奏乐,而是大合唱。
“我们是帝皇的利刃,主宰银河无尽苍穹,
头戴一百世纪的荣耀,足踏十万光年的征程;
我们是钢铁的巨人,手握火焰雷霆,
庇护众生,威慑神灵,捍卫疆域,粉碎辰星。
…………
…………”
从那并不很专业的嗓音中我能听出来那歌声并非是录音,而是一票军人在现场演唱。这让我很是惊异,在军队里,军乐虽然同样是鼓舞士气的有效手段之一,但真正经常拿出来用的场合还是典礼之类的,除了极个别传统比较特殊的军团之外,很少有人会在战时专门抽出时间来唱歌。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了这样一个镜头:喧嚣的炮火声中,昏暗的作战指挥部里,一群垂头丧气的军官们一边低声唱着军歌,一边焚烧自己的军旗……这种情况我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摇摇头把这个荒诞的想法忘掉。开玩笑,片刻之前我们还形势一片大好,如今怎么会陷入这种绝境?何况这歌声虽然不怎么激昂,但却是雄浑无比,宛如他们的战舰一般带着厚重而巨大的迫人威势,听上去比我们防卫军的大多数军歌都更加给力一些。
打开舱门走进舰桥,我们看到的就是一群军官站在各自的操作台前齐声高歌的场景,而各个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说明整艘船上所有会唱这首歌的人都在应和。
“这是怎么回事?”艾迪问道。在这么响亮的歌声里他就算嗓门再大也无法让人听到,于是只好选用心灵通讯。
莱姆舰长停止唱歌,转身回答:“如您所见,我们正准备用一次撞击来彻底摧毁帝国曙光号。我们侦测到强大的能量反应,再慢上一步的话,它的亚空间引擎就能充能完毕,然后它就从我们面前逃走了。如果继续使用火炮,我们无法保证在那之前将它摧毁。”
“是野狼命令你们这么做的?”艾迪说完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四周看看,又问道,“野狼们哪儿去了?”
“太空野狼正准备对红海盗的马肯纳之耀号进行登陆,他们的符文祭司先行一步去开拓登陆场了。”莱姆上校指着舷窗外面很远处的冰霜之牙号和马肯纳之耀号,然后又说,“即便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帝国海军并没有义务接受星际战士的命令。既然你给过我摧毁帝国曙光号的战斗指令,那么作为舰长,我有权选择能够达到这个目的的任何手段。”
“可这样做会不会……”艾迪显然很担心跟野狼的关系问题。
莱姆上校摇摇头,“你看,马肯纳之耀号被红海盗夺去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遭受的混沌污染算不上严重,夺过来之后可以很快就能完成净化投入使用。这样一艘几乎没有破损的战舰,即便对太空野狼来说也称得上是极为丰厚的战利品。而我们所面对的这艘帝国曙光号,它的堕落已经经历了一万年,它已经被混沌的污秽渗透到钢铁的最深处,几乎完全没有夺回来重新使用的价值。我们默认了野狼对马肯纳之耀的占领,这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让步了。何况占领马肯纳之耀已经足以耗尽野狼所有的力量,他们没有更大的胃口把帝国曙光号也吃下去。至于野狼的看法,这个你更不必担心。只有勇敢者才会得到他们的青睐,为此他们甚至可以无视你一些小小的冒犯,而谦卑和恭敬所能换来的只有他们的鄙夷。”
嗯,这一点我也是深有体会。艾迪想要跟野狼攀上交情,只要尽情的展示勇武就好,而再没有比舍生忘死的拼命一撞更能显示勇气的了。问题是,如果结局跟希望偏差太大怎么办?根据我的撞车经验,撞击之后受损更大的应该是我们才对么。
我把我的疑问提了出来。
“哦?你有过战舰撞击的经验?”莱姆反问。
那倒是没有。
“我也没有。”莱姆淡定的说着,“不过海军的教科书上写了很多撞击的战例,其中不乏摧毁十倍于自身吨位并安然生还的英雄壮举,所以我相信,只要严格按照书上规定的去做,就不会出问题。”
“可同样有吨位相差不大却同归于尽的例子吧?”艾迪问道。
莱姆温和的笑了笑,像是在安慰神情紧张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