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地看着泽漆,拉着他就往外走,泽漆任由他拉着,一言不发。
夜色逐渐削薄,云珩独自在前方跑着,泽漆慢悠悠的走着,云珩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在不断地兜着圈子,意识到这里,他难免有些焦躁不安,回头看了看泽漆,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云珩握紧了双手,继续寻找出路。
突然眼前一亮,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慢吞吞地移动,手中不知拿了什么,他低着头细细打量。云珩心头一喜,快步向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请问阁下,你可知如何出了这里?”
她看着突然窜出来的云珩,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他,尔后,仔仔细细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微微勾起,“你是哪家的小哥?深更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窜来窜去的?”
云珩心里有些发怵,脚步轻轻地往后移了移,“我叫云珩,洛河本地人,月前家中族长来信,唤我兄弟归家,不慎与兄长走失,谁知一踏入这里,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是这样啊。”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云珩仰着头,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很快就低下头,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不断祈求泽漆能很快赶来。
不自觉脱口而出:“哥哥就跟在我身后,可是我看不到他了。”
那人频频点头,脸上挂着云珩看不透的笑意,他只觉得那笑容阴测测的,直让人后背发凉,“向西行百步,再向西南行五百步便可。”
说到最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云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身后的人呵呵干笑了两声,干瘪的脸上泛着幽幽的青光,“不过,你既敢来问路,的确称得上是勇气可嘉。”
云珩猛一转身,微微皱着眉,看向她的眼中有着疑惑与不解,“这是为何?”
“想必唤你归家的族长定是不安好心。”双手松了又紧,脸上依旧挂着笑,云珩莫名的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觉得四周都是阴森森的,就连那人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一丝沙哑。“你不知道么?洛河,早已是座死城,全城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死状何其凄惨呐!”
云珩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无声无息地围着云珩转了几圈,阴测测地笑着:“没想到,竟是留下了活口。”
云珩初来时,这里静得没有一丝风,此时此刻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珩莫名的觉得四周浮着冤魂,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干笑了几声,“这怎么可能?阁下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抬头瞥了瞥如墨的夜色,又扫了一眼方才他来的方向,见她依旧围着他绕圈子,顿时头皮发麻。
她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谁说我活得好好的?”稍微顿了顿,看着云珩觉得目光泛着绿光,像极了看到食物的亢奋,尔后,无声的笑着。
云珩后退了几步,将凌云簪紧紧握住,她阴测测地笑着,鬼爪伸向了云珩,却在即将碰到云珩时,被凌云簪泛着的光挡了回来。
好像并不意外看到这一幕,“原来——”云珩额头上布满了汗,却还是强忍着,“你便是那个以生人为祭的厉鬼。”再看向她时,她的身上长满了无数的鬼爪,不断随着她的笑声来回摆动。
看着强装镇定的云珩,她逐渐笑出了声,不断在耳边回响,让人不寒而栗。
“天意啊,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鬼爪猛地伸向云珩,云珩高高举着凌云簪,一道银光划过,将伸向云珩的鬼爪生生截成两半,“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
清冷的声音响起,云珩眼前一亮。
“谁?”她四处张望,只有一道影子快速闪过,她一时眼花缭乱,“少在那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
月色冲破了层层黑雾,洒在地上,朦朦胧胧的月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辉,整个人更加清冷。
泽漆一挥手,凌云簪回到了她的手中,云珩一喜:“哥哥。”
泽漆略一抬眼,扫了她一眼。那人莫名地一个激灵,心知这半路杀出来的定不是个善茬,哆哆嗦嗦:“既然如此,将他还给你就是了。”
眼珠子转了转,四处瞟了一眼,用最快的速度遁走,“他自然是本公子的,再说,本公子也没打算放过你。”
话音未落,泽漆伸出左手,在手心一划,一滴血滴落在倾漓剑剑身,刹那间,原本银色的光辉变作血色,许是应了泽漆的应召,带着耀眼的光,朝着方才那人遁走的地方猛地刺下。
只听得一声哀嚎在耳边响起,云珩亲眼见到那人身上的鬼爪全数应声而断,散落一地,他所立的地方无端地出现了一个大坑,渐渐有血水源源不断地冒出,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那些鬼爪一沾了血水,瞬息之间化作一缕青烟,那人咬牙切齿地问:“你究竟是谁?”
泽漆伸出手指擦拭着倾漓剑,尔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倾漓剑千年不出,倒叫你小瞧了。”瞬间满脸肃杀,似是带着点不屑,“不过是一缕孤魂,不入丰都,反倒在此地兴风作浪,今日实在巧得很,便拿你这等不识好歹的小鬼祭剑。”
听到倾漓剑之命,她本就震惊不已,尔后又听闻泽漆要拿她祭剑,冷不防一个激灵,她指着云珩,颤颤巍巍地说:“这人不也是只孤魂野鬼?”
泽漆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到这一句,冷笑了一声,她渐渐地沉没在血池中,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