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世界上总会有爱管闲事,滋事生非之人,而且也少不了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人,只是两者兼而有之的,虽说并不是一个都没有,但平常总是很难遇见。
这种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悲剧,而他所做的事,只会令这个悲剧雪上加霜,漏屋注雨,愚蠢、无知、狂妄等等词汇已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一个既可悲,又可怜的人,必定有其可恶可恨之处,使人生不起任何一点同情之意,只余下满腔的慨叹。
可是世上总少不了这样的人,只见一个穿着蓝色丝质长袍的青年,脸色不善地挡在大胖子身前,右手尾指挖了一下耳朵,接着放在嘴前,轻吹了一口气,瞪着大胖子道:“胖子,停下。”
一举一动莫不夹杂着显摆的气派,兼且语气之中也带着一种骄横之意,显然是长期颐指气使养成。
希恩心道,“惹事的来了,这该死胖子终于有麻烦了。”心头一喜,眼帘微抬,目光一扫,便将青年的形象毫无遗漏地收于眼底。
这青年身上的长袍材质独特,做工精美,线条流畅,剪裁考究,该是出自名家之手,一般的寻常家庭定然买不起,不问可知,这青年非富则贵,要么就是生于权贵世家,要么就是出身商贾大族。
哪怕光是这件贴合身型,非寻常可比的长袍,亦足以吸引众多的目光,何况穿着长袍的青年,本身就长得不俗,身型修长,相貌俊朗,两相结合,相得益彰,确实使人眼前一亮,值得一看。
连早已将青年看得一清二楚的希恩,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尽管这青年的行为并没有可取之处,而且极有可能自讨苦吃。但因为青年找麻烦的对象是大胖子,希恩竟然越看越觉得舒心,越看越觉得可爱,青年的脸上好像长出了无比动人的花儿,令希恩流连忘返,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可是大胖子的眼眉毛,自始至终都没有抬一下,简直就是跟无视青年的存在一样。
蓝袍青年哪曾受过此等屈辱,这大胖子别说理睬他,就是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欠奉,蓝袍青年脸色猛地涨得通红,修长的双手忽然紧握,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大胖子,愤慨之色溢于言表。
大胖子的脚步却是毫不停留,仿佛并不知道有人正拦在前面,封住去路。
三米
两米
虽然大胖子没有刻意为之,但是随着距离变得越来越近,肉山似是更形庞大,压迫之感排山倒海般临顶而至。
蓝袍青年的脸色條地由红转白,像是一下子看清大胖子身上使人恶心欲呕,泛着层层油光的古铜色肥肉,又像是经受不起大胖子伴着脚步而不住攀升的气势。
一米
蓝袍青年终究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艰难险阻,在这种步步紧逼,渐渐加压的形势之下,他一时间心慌意乱,仓惶失据,像躲避瘟疫一样,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撞翻了一张桌子,被桌上的茶水淋在身上,方如梦初醒一般,止住了退势。
蓝袍青年蓦地全身一震,似是终于惊觉过来,既恼自己不争气,见危而惧,又暗恨大胖子令自己大出洋相,当众露丑。
大胖子粗壮的双脚,还是没有丝毫停顿,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停滞,世界之上仿佛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得它不再往前迈出。
看着对自己熟视无睹,毫不着意的大胖子,蓝袍青年脸上一片铁青之色,阴沉得可怕,恼羞成怒之下,头脑猛然发热,又气又急地道:“你们几个,给我上。”
蓝袍青年伸出食指,摇摇指着大胖子,狠狠地接着道,“把这胖子往死里揍。”
明明蓝袍青年身边的人已四散一空,明明蓝袍青年的身后并没有跟着侍从。
就在希恩还在为蓝袍青年所说的话,觉得奇怪之时,四道身影已从厅内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快速掠至,齐扑大胖子四方,动作如猎豹般迅捷有力。
四人身材硬朗,全身充盈着狂猛的力量,眼内精芒电闪,光华流转,俱是不可多见,能独当一面的能手。
希恩既惊讶诧异,又大喜过望,连这样的好手,都甘于充当他的护卫,这蓝袍青年的来头定然不小。
这四人或拳或脚,或掌或膝,配合默契有序,分工精确老到,想来已不是第一次合作,电光石火之间,就把大胖子所有去路牢牢封死了。
尽管身处拳风脚影的包围之内,情形危险紧急到了极致,希恩此时的心情却好得不能再好,说不出地痛快,虽说是幸灾乐祸,但假如灾祸降临在自己的宿敌或者仇人身上,难道不值得拍手称快,庆幸高呼吗?
眼下大胖子碰上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可不算小。大胖子的境况越是糟糕,越是危险,希恩反而越有机会,越能摆脱大胖子的肥爪。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就手忙脚乱地避往一旁,生怕殃及池鱼。
没有人会为大胖子打抱不平,出言劝阻,更没有人拔刀相助,帮大胖子解当下之围。
蓝袍青年的面上甚至已露出了笑容,那是胜利的笑容,那是得意的笑容,那是张狂的笑容,那是肆无忌惮的笑容……没有人能够说得出这个笑容,究竟包含了多少意味。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蓝袍青年的笑容刹那凝固,所有的意味最终都化为了一种——苦,无比的苦涩,满嘴的苦意,苦得让人完全接受不了,苦的让人刻骨铭心。
无论蓝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