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文介绍说房子是他父母前些年认购的,自己家的产权,但是他母亲现在还在单位上班,这里楼上楼下又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老交情,怕随便租给不知底细的人,给邻居带来麻烦,所以这么多年房子都空在这里。她住下里他们家是放心的,不过以后她认识了新的朋友,或者店里招了新人,她想和她们一起住,就需要另外找地方了,周围的邻居都喜欢安静,怕人多了吵到了他们。
许娅筠知道,郁白文这是提前打招呼,让她别把外人带进来。他们家的担心她也能理解,房子保养得这么好,连房租都不收她的,就是不想弄坏房子吧。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爱惜公物是美好品德,许娅筠不假思索的应下了。
第二天上午,许娅筠抽空去买了被子等日用品,一个人很轻松的就把东西搬到家属楼了——其实轻松是郁白文的错觉,她上辈子都没这么勤快的劳动过,一早上洗洗刷刷,都快把老腰给累断了。
郁白文昨天就给了许娅筠钥匙,但也是叮嘱了要搬东西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今天要去店里监工,也会把老爷子的电话带身边。
结果郁白文等到十点多也没接到电话,给宾馆前台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许娅筠已经退房离开了,他赶到家属楼,总算见识到了许娅筠的高效率,大扫除都做完了,还喜滋滋的告诉他:“我把刚买的被单洗了,和被子一起拿去楼顶晒,楼上的奶奶也在晒被子,知道我等下还要去忙,就说下午会帮我一起收了,我回来直接去她家拿被子。”
许娅筠一脸傻白甜的总结道:“郁哥,你们家这边的人真好。”
郁白文心想他家邻居要是不好,母亲也不会要她住这里来啊,那天他母亲一看到小许的照片,就说这小姑娘长得太好看,恐怕容易招惹事非,又听说她自己一个人跑来羊城打拼,觉得挺不容易,就想多照顾些。
昨天他把钥匙给了小许,母亲还特意跟邻居打了一圈招呼。大家伙不对她客气才奇怪了。
不过郁白文也不是喜欢炫耀的人,这点小事还没必要特意提起,他反而比较好奇许娅筠怎么过来的,“昨天就带你来过一次,还是开车,你就认识路吗?怎么不打电话叫我?”
“我坐的公交车,认不认路有什么关系。”许娅筠摆了摆手,非常豪气,“再说就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你,我这个店长还能不能干了?”
郁白文忍俊不禁,“当店长”已经快变成她的口头禅了,看来小姑娘“官瘾”还挺大。不过郁白文心里却清楚,自己还是低估了小村姑的能耐,他表妹去年刚来羊城念大学,整个学期都不敢一个人来他家,非要他们家让人去接,就是因为不认识路,怕走丢。
小许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姑娘,比表妹这个大学生都强许多,至少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并没有让她胆怯害怕。
按郁白文原先的预算,他去艺术学院找两个女学生,最多一个人给五百的报酬,放在学生身上不亚于一生,只要不是特别大手大脚的那种,五百块钱都能顶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因此,郁白文在艺术学院是极受欢迎的,没挑到真的是因为瞧不上,而不是因为待遇不够诱人。
在街上见到了这个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女孩,只看第一眼,郁白文心里便打定主意,也不另外再找人了,就她一个人拍。郁白文琢磨着,准备用来请女学生的一千块钱,全部给对面这个女孩也行,她一个人背着麻布袋走在街上,穿着打扮又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想也知道是第一次进城,并且希望在这个城市赚钱的那些打工族,一千块钱足以让她心动了。
他还想着以后自家女装店做大了,新款式都要找她来拍,第一次合作就该大方点。
可惜郁白文没料到,眼前这位虽然是小村妞第一次进城,可是该有的警惕心却一点不少。想想也是,这姑娘长得实在太招人,古人说的“红颜祸水”应该就她这样的,小姑娘孤身在外行走,再没点自保能力,只怕走不到羊城,半路上就该被人拐走了。
这姑娘估计是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把他也当骗子了。郁白文倒是能解释,但是这位根本不给他机会,与其解释不清反而让她更加警惕,倒不如用钱砸人。
一千块可能不足以让她“以身涉险”,那么两千呢?郁白文对打工族有过接触,他们家工厂就有不少打工青年,这些青年也算高薪一族,每个月至少能拿四五百,可是在这个与他们老家截然不同的“花花世界”,打工青年们也迅速学会了吃饭,喝酒,唱歌,逛街等娱乐,一年花销下来,能攒个一两千回老家的都算不错了。
所以,两千对于这个第一次进城的小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在羊城干一年,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
郁白文不怕她不心动,说完就眼神热切的看着许娅筠,“请考虑一下好吗?”
许娅筠刚买了几本书,身上的全部家当已经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了,人穷志短,听到郁白文开的条件,她的脚步一顿,确实有些纠结了。
以许娅筠上辈子的家底,当然不会被区区两千块就砸得晕头转向,她买一套护肤品就不止这个数了,可是人还要结合现状,对于全部家当都只有两位数的许昕华来说,郁白文财大气粗到足以让她跪下喊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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