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快些成亲。我专门查了查黄历,六日后就是个上好的吉日。春花,咱们快些成亲,好不好?”朱三爷攥住春花的手,一脸紧张。
春花脑子混乱不堪,满脑子都是三爷的那句,“快些成亲……”,她的脸颊发烫,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却又耷拉着眼皮子,并不敢看三爷的神色。
“春花,我先前只想着成亲是桩大事,并不急于这一时。但是经过了昨夜之事,我却是改了念头。”朱三爷似是极为紧张,他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如今我只想快些娶你进门,春花,你若是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回去筹备成亲的事情。”
“可是……可是……奴婢的嫁妆……还没有绣完……”春花终于能说出话来。
“那个无妨,绸缎庄里有的是现成的,还有那喜服,你也莫要担心,我全部都准备好了。至于那首饰钗环还有xiè_yī亵裤,我也全然准备好了。”朱三爷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
“可是……可是……”春花面露为难。
朱三爷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他拧着眉头,面带痛苦,口中沉重道:“春花,你可是不愿嫁给我?”
春花听到心里,急忙摆手,“三爷莫要多想,奴婢并非这个意思。不过是太过突然,奴婢实在没有准备。奴婢怎会不想嫁给三爷……奴婢做梦都想嫁给三爷……”
朱三爷面上蓦然笑成了一朵花,一双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条缝,他一把搂过春花,口中满足道:“春花,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嫁给我……我日后定然会对你好的……你先前受了不少苦……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不会让你再受半分的苦楚……”
春花听着那越来越轻的声音,面上亦是笑出了一朵花来。她伸手胳膊,搂住三爷圆滚滚的腰,此生再无一刻一般顺心遂意过。
天边又泛起了鱼肚白,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似是周而复始,但是这一日一日的光景,又怎会全然一样。
宋如是进了院子之后,却并没有着急回房,而是立在院子当中,似是赏起景来。
李诃立在宋如是身旁,缓缓开了口,“娘子可是在怪我?”
“不过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郎君。”宋如是看向李诃。
“什么问题?”李诃目光深邃。
“我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所以才会事事留有后患……”宋如是面上露出了沮丧之色。
“阿如心善,本是不可多得,所以勿要因此心生困扰。”李诃轻轻揽过宋如是。
“若非我一时心软,哪里会有昨夜之事。我一时心软,放过了萧氏,又因为一时心软让真娘进了门,结果呢,不过是又多出了这许多事情来。”
“我本想着她好歹是我父亲的继室,不愿对她下狠手,谁曾想到,竟惹出了这许多的事情来。”宋如是把头轻轻靠在李诃肩上,面上尽是沮丧之色。
“阿如,你是如何知晓那真娘口中的李郎,并非是我?”李诃的声音轻轻柔柔,似是轻风拂过竹林,树叶沙沙作响。
“因为那真娘口口声声的上门来寻李郎,目光看向你的时候,却露出一丝惊诧。不过是那一眼,便让我察觉此事另有隐情,所以我才会冒险留下了她,谁知竟然害的周大郎枉死,这却是我的过错了。”宋如是话说一半尚且带着笃定,待到后来,她语带怅然,遗憾的说道。
“阿如,你要知晓心善并非过错那周大郎也并非因你而死,即便你没有留下真娘,她也总要惹出别的命案出来。”李诃耐心安慰道。
“可是此事终究因我而起……我总不愿意去害人……所谓每每等到旁人下手……而后我又每每不愿对人下死手……所以事事被动……反而还每次牵扯了进来……”宋如是
“阿如,你要记住,没有那么多可是。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在意料之外,你莫要因为这一点点的意料之外,而来苛责自己。何况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我本该一直护着你。”李诃凑在宋如是发间轻轻一吻,声音柔和道。
宋如是憋闷的心情,这才略微缓解了一些,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便是再过懊悔又有何用。我如今担忧的事情,却是春花那里。如今虽说是还不能了肯定此事究竟是不是三爷所为,但是春花那里总该知会一声才是。”
“阿如莫要担忧,这其中的事情自有我来料理。不过萧氏那里,阿如究竟作何打算?”李诃柔声道。
“夫人既然这般不依不饶,我只能将她送的远远的。”宋如是蹙眉道。
“阿如打算将夫人送往何处?”李诃好奇道。
“自然是越远越好。”宋如是从李诃怀中钻了出来,笑着说道。
牢房里头,臭气扑鼻,临到午时,那气味愈发浓郁。
提着木桶的老妇,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走过去,每每走到牢房门口,就搁下木桶,捞出木桶当中的大木勺,敲打着牢房门框,粗声粗气的说道:“莫躺了……快些起来吃饭……”
黑瘦干枯的手,从缝隙出递出一只脏兮兮的木碗,老妇人手起勺落,一勺清可见底的粥,便是一餐的膳食。
“日日都是清汤寡水,嘴巴里头都快淡出鸟来了。”有人嘟囔道。
“你若不喝,有的是人喝!”老妇人高声骂道。
于是那人登时不敢出声,只双手抱粥,不敢出言。
老妇人冷笑一声,伸出木勺,顺着缝隙,一把打落那人手中木碗,眼看木碗着地,汤汤水水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