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接连摔了两下,先前不过是被小板凳绊了一下闪了腰,此番却是重重的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她躺在地上半天起不得身,口中呻吟不停,想是摔得不轻,她张口去喊金枝。
过了一会儿,金枝才抱着小宝出来,瞧见顾大嫂躺在地上。小丫头吓得吸溜着鼻子淌着泪,口中怯怯道:“娘,你且等一下,我把小宝送到屋里,就过来扶娘起来。”
金枝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抱着小宝慌忙回了屋,倒在地上的顾大嫂还在后头说道:“你这死丫头且小心一些,若是摔了小宝,我立时就把你发卖出去!”
顾大嫂话音刚落,突地从天而降一块儿石子,那石子不偏不倚,正落在顾大嫂的脑门上,顾大嫂登时眼睛一闭,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今日这天气真真是不错……”隔壁间的穿云说话间攀上了墙头。
他上了这墙头,又下了那墙头,冲着院里的石娘说道:“石娘,今日里的天气倒是不错……”
正弓着身子打水的石娘,抬起头看向穿云,口中奇怪道:“穿云你这是怎么了?今日里怎么这么高兴?”
“方才瞧见一只叫个不停的乌鸦,我听得心烦,就拿了个小石子去扔它,谁知道打了个真着,如今这耳朵眼儿可算是清静了。”穿云面色轻松道。
石娘白了穿云一眼,口中说道:“你本就是个练家子,打中一只乌鸦算什么?”
“你是没有瞧见方才那只乌鸦有多大。”穿云笑道。
“再大的乌鸦也大不过马去。”石娘亦笑道。
“那只乌鸦倒真是像一匹野马。”穿云认真道。
“你这大白天里就开始说胡话了。”石娘转过头去,打了水上来,也不再理穿云,只提着水桶进了厨房。
穿云无趣,就又跃上了墙头,去看隔壁间的桐花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那西市里的绸缎庄,客人倒也不少,小伙计忙的脚不沾地。
而那绸缎庄斜对面的巷子里头,有一人鬼鬼祟祟的瞧着绸缎庄的动静。
他看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就又悄然的离去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小厮模样之人行色匆匆,并未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行于巷子当中,这前头的小厮一心赶路,并未注意到后头轻飘飘的人影。
小厮熟门熟路进了一户人家,那身后之人只远远追随到巷子口,就停了脚步。
再说小厮急匆匆的进了门,这门后头守着个小丫头,小丫头身姿窈窕,发间簪着一枚金簪。
小丫头引着小厮进了厢房,厢房里头很是暖和,美人榻上歪着个小娘子。
“娘子,小人回来了。”小厮垂首道。
“那厢的情形怎么样了?”小娘子懒懒问道。
“那绸缎庄照常开着,依着小人瞧着,那绸缎庄的声音倒还不错……”小厮犹豫道。
“生意竟然还不错?”小娘子挑眉道。
“方才小人瞧着那绸缎庄来了四五拨的主顾,这些人也都买了东西……”小厮慢慢说道。
“这王婆子……”小娘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容貌生得好看,这一笑容貌更胜一筹。
小厮呆呆站着,也不敢出声,另有那小丫头也垂手站着,这屋子里头像是空无一人。
“你下去吧。”小娘子开口道。
那小厮神色恭敬,退了下去,而后原路出了院子,这后巷当中幽长僻静再无一人。
与此地相差不远,有个地方,这地方一户窄巷,住着十几户人家,正对着的两户之间不过是隔着一丈的距离,若是站在院子里头便是隔壁间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所院落,瞧起来破破烂烂,这院子当中布置的倒也齐整,那墙角下养着一盆病蔫蔫的花,旁边还卧着一只正打着盹儿的狗。若不细看,只当是一堆炭。
阳光照在那猴黑狗的身上,只映衬的那黑狗毛皮顺滑,皮毛发亮,这狗子趴在前爪上,眯缝着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
这院中安静,屋子里头却有隐隐的哭声传了出来,这哭声甚是悲伤,期间还夹杂着压低了声音的喝骂声。
“你这贱人,笨手笨脚的,竟然打烂了茶壶,你今日就莫要吃饭了!”说话的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
那女声带着惊慌失措,“求你发发善心……就放了奴家吧……”
“放了你?我那十两银子又找谁讨要去?”男人冷哼一声。
“明明是一百两……怎么就成了十两?”女人哭泣道。
“就你这等模样还要一百两?你莫不是家里头穷,从来没有见过银子?”男人嗤笑一声,口中又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买了你,便是连十两银子也没有用完,剩下的那银子,王婆子已经答应我了,说是瞧见好看的姑娘就送过来给我当小妾。”
“你胡说八道……”女声带着不可置信道。
“我诓你做什么,就你这模样,若不是为了那貌美的小妾,我也不会要你的!”那人又冷笑道。
“那你就发发善心,放了我吧……”这女子只一味的求饶。
“放了你?我那十两银子不就打水漂了?”那人冷笑着说道:“你若再哭一声,晚上我就把黑子放进来!”
那女人尖叫一声,语气惊慌道:“奴家再不敢了……奴家再不敢了……”
“那你还不老实一点。”男人低声道。
于是这屋子里头又恢复了平静,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