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开什么店?”春花一个愣神的功夫已经跟不上自家娘子与三爷的节奏了。她看看三爷,又瞅瞅自家娘子,试图从这两人面上看出一丝端倪来,许是这两人情绪不外『露』的缘故,她竟然什么也没瞧出来。
“我与承德要在西市当中再开上一个铺子,春花姑娘觉得如何?”朱三爷摇着扇子说道。
“再开一个店铺?莫非三爷与娘子刚才便是在说此事?”春花惊道。
“原本刚才便想与你说此事的,结果听到你与石娘说得热闹,于是我与少连兄便先谈了些细节。”宋如是示意春花坐在自己身旁。
春花收到宋如是的示意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站在三爷身旁,难怪她总觉得身子阵阵发冷,因为身旁的三爷又不由自主的扇起了凉风。
“娘子竟然能够听到我与石娘说话的声音?”春花坐在宋如是身旁问道。
“春花姑娘与石娘的声音抑扬顿挫怕是这院落当中没人听不到吧。刚才郎中还立在墙根儿底下听了半天呢。”朱三爷默默的说道。
“什么?郎中竟然也听到了,他听了之后有什么反应?”春花与石娘自认为是在窃窃私语,哪里想到,竟然全院的人都知道了。关键是被石娘吐槽的郎中竟然完整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春花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郎中只笑了一下,便踱步回去了。”朱三爷实话实说道。
春花单手抚额,若是背后议论人反被人听了墙角,这她倒是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但是如此行径,竟然被自己欢喜之人从头听到尾,尤其是刚才自己的行为也颇为不稳重,春花的那颗少女之心,像是棒槌底下的衣物一般如受重击。
“那咱们究竟要卖些什么呢?”春花强行转换了话题,好奇的问道。
“医馆。”宋如是笑道。
“医馆?”春花脑海当中闪过郎中倨傲的面孔。
“医馆当中行医的自然是郎中,壮士就管着抓『药』,石娘帮着郎中打下手。承德与我只管出银子找店面,也就是幕后的东家。”朱三爷面上带着股子运筹帷幄的劲头。
“那么咱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份营生了?”春花听完之后,眼珠子顿时活泛起来,银子的重要『性』,她知道,她家娘子自然也知晓。唯有手中有了银钱,才能在长安城中站稳脚跟而不是一味的倚靠他人。
“那是自然,春花姑娘若有兴趣的话,便去医馆当掌柜的如何?正巧医馆当中还缺一个掌柜。”宋如是瞧着春花财『迷』的模样便觉得好笑,当然她心中也高兴不已。
“真的能去当掌柜的吗?若是要去掌柜的,我需要再置办一身有威严的衣衫。衣衫颜『色』就做成葡萄紫好了,至于头饰的话,那便簪一枚老银扁钗好了。”春花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如今店铺尚且没有眉目,她已想好了掌柜的一身行头。
“不若把郎中的胡须剪掉一半,粘在你的下巴上好了,再配上葡萄紫的衣衫,定然能够威严无比。”宋如是『摸』着下巴笑道。
“娘子也太坏了些。”春花脑袋当中的幻想被郎中的一把羊角胡彻底打破,她嗔怒的看着宋如是。
“不仅要粘上羊角胡,还要称呼你一声戈掌柜的才是。”春花不为春花的目光所动,继续笑着说道。
“刨去羊角胡的话,戈掌柜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春花自动忽略了宋如是前半句,转而享受的听着下半句的“戈掌柜”。
“春花姑娘原来姓戈?”朱三爷停下手中煽动不止的扇子,好奇的问道。
“春花这名字原是夫人赐下的,之前的名字我早已忘记了,只记得家里有个兄长,人们都唤他戈大哥。”春花忆及往昔,面上的笑意便淡了些。
“戈为兵器,这姓氏倒是不错。不过春花姑娘若是一样兵器的话,那定然是一把剑柄上面缠满了彩带的宝剑,瞧起来既灵动又精巧。”朱三爷自然看出了春花的黯然,所以开口安慰道。
宋如是未曾想到朱三爷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起了情话,撒起了狗粮,好在她也是见过了大场面的,勉强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三爷……”春花的脸颊上蓦然起了两坨红晕,她低垂着眼皮,双眸躲在眼角悄悄看向朱三爷。
宋如是此事若是不走,便显得太没眼力件儿些,所以她果断起身,说了一声,“我正还有一篇帖子要写,春花待会记得送少连兄出去。”说完宋如是逃也似的冲回了正屋当中。
过了几日,长安城中突然的变了天,之前还是暖阳高照的初冬模样,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便有大片的乌云聚了过来。
乌云之下的长安城便显得尤为的清冷萧索。寒风携带着雪粒子拍打人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被雪粒子打得生疼。
春花紧紧了衣领,又拿出帕子捂住半边脸颊,匆匆的穿行在小巷当中。她穿过一条小巷之后,又拐入到另外一条小巷当中。
她立在巷子口,数了数巷子当中的人家,数到第三户人家的时候,她抬步走了过去。
朱『色』的大门两边,各放着只石狮子,西边的石狮子脚下踩着一枚绣球,东面的石狮子脚下则藏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狮子。
春花把手中的帕子折好放入袖中,这才上前,轻轻的叩响了门环。她连叩了三下,便停了下来,很快院子当中便响起了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你怎么才来?”朱门一开,清风的面孔从门后『露』了出来,他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