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厢房“咕咚”一声,接着像是有人在哭,那哭声压的极低,间或有人说话,但是声音极低。春花也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贵妃饼,倾耳听去。
两人放缓了呼吸,唯恐错过了隔壁间的一丝动静。隔壁间的哭声逐渐消失,后院当中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当中。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春花这才大喘气说道:“究竟是谁在隔壁?”
小伙计压低了声音说道:“紫檀姑娘刚才说要来寻主子,刚才的哭声不知是不是紫檀姑娘的哭声。”
两人凑近了低声说话,唯恐被人发觉。春花低声说道:“紫檀姑娘之前是否来寻过你家主子?”
“我之前从未见过紫檀姑娘。”小伙计摇头道。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春花又默默吃起了贵妃饼,小伙计不由自主的也『摸』了一块贵妃饼放在口中吃了起来。
许是气氛沉闷的缘故,两人竟然不知不觉中吃完了油纸包当中的贵妃饼。春花只觉得手中一空,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愧疚来。
毕竟之前她还想着要为自家娘子留上两块贵妃饼呢,如今东西全入了她们二人腹中。
春花一叹,从袖中『摸』出了一个荷包,说道:“你称呼我一声春花姐姐,我也不能薄待了你。过了年之后,我恐怕就不能出门了,这荷包你先收着,就全当是我提前给你的过年的红包。”
小伙计慌忙推辞,但春花执意要给,小伙计无奈收了,他拍着胸脯说道:“我定然帮姐姐留意着主子,若是主子再做贵妃饼,我定然再为姐姐留上几个。”
春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伙计虽说是聪明伶俐,但是年纪委实还是小了些,一门心思只在“吃喝”二字之上。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先后出了厢房,眼见小伙计走了半天,春花这才出了厢房。
她一出门便瞧见小伙计立在门口,春花一笑,在小伙计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笑,笑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急等着去招呼客人吗?怎么如今又有闲情逸致立在门口吹风了?”
小伙计并不答话,只呆呆的站着,春花惊觉不对,她透过小伙计的肩膀看见有一人正立在院中的梧桐树下。
这人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茧袄,头上簪着一支檀木簪子,如今正仰头看着梧桐树上的枝丫。
“郎君……”小伙计怯懦的喊道。
春花这才知晓这人竟然就是紫檀姑娘上门来寻的留香糕点铺的东家。春花探着脑袋仔细看向那人,因着那人侧对着她的缘故,所以她只能看到那人的半张脸。
这人生得极是儒雅,仰头看着梧桐树的半张脸,虽不能让人看清楚眉目,但是春花依旧坚定的认为留香糕点铺的东家,相貌生得极为英俊。
“你此时不该在前厅?怎地到了后院?”这人的声音如同他的样貌一般儒雅。
“主子……”小伙计的聪明伶俐在自家主子面前突地不见了踪影。
“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春花仗义执言道。
“那么,你又为何非要来我们店铺的后院?”这人突地扭头看向春花。
春花一个不妨,与这人打了一个照面,她心中赞叹,没想到这人竟然生得比她相像的更加英俊。
这人的面『色』极白,与之相反的是一双漆黑的瞳仁。这样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春花,春花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说道:“因为……因为我想要在你们店中购买一些糕点,前厅人多嘈杂,所以我才央求他带我寻个僻静的地方,所以……我们便来到了后院当中……”
“原来如此……”这人蓦然一笑,笑若朗月入怀。
春花与小伙计一前一后,双双垂着脑袋,口中讷讷不得言,这人转身便走,走至前厅后门的时候,轻声唤了一声:“庆儿……”
小伙计应了一声,匆匆走到那人身后,他给春花抛了一个容后再叙的眼『色』,便随着那人去了。
只留春花不明所以的立在当初,她学着那人的模样,仰起头来看向一片落叶都不剩的梧桐树。
冬天里树木的枝丫大多数都是发黑而又古怪的,春花看了半晌,实在想不通,这般普通的梧桐树,他为何会看得那般专注。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这个问题,她索『性』甩头抛开这些念头,紧走几步,跨过了门槛,进了留香糕点铺的前厅,她绕过柜台到了前厅,并未瞧见刚才那人与小伙计。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小伙计,点名要了几样糕点,看着小伙计装好了之后,这才提着糕点晃晃悠悠的出了留香糕这才提着糕点晃晃悠悠的出了留香糕点铺。
留香糕点铺在西市的主街当中,而自家的绸缎庄则在背街上中。春花提着糕点,走了约莫两刻种的时候,终于瞧见了自己绸缎庄门口不远处的大柳树。
她加快了脚步,很快便走到了绸缎庄的门口,她先在门口探头瞧了瞧,见店铺当中又是顾客,又是伙计的,她这才放心走了进去。
本来在迎客的小伙计瞧见春花,便笑着指了指后院。春花了然一笑,转过柜台,绕进了后厅,之后穿过小门,进了自家绸缎庄的后院当中。
郝掌柜正立在后院的厢房门口跟屋里的绣娘交代活计,见到春花来了,他笑着说道:“春花姑娘久未出门,如今怎么有了闲暇?”
春花羞涩笑道:“郝掌柜莫要打趣我,我今日可是奉命而来。”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糕点。
郝掌柜瞧见春花羞涩,便也转换了话题,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