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归来,众人欢腾。春花自去厨房熬煮汤羹菜肴,周墨,石娘,簇着郎中,围坐在正房当中。
郎中声音嘶哑,神色兴奋,哑着嗓子说道:“我当时为桂儿把脉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因为桂儿的脉象太正常了。按说一个人受了风寒,身体总会有些异样,脉象自然与身体康健时大不相同。可是桂儿的脉象,极为正常,简直比正常脉象更加正常。”
“这又是何故?我曾问了桂儿,她也说是半夜踢了被子,天亮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但是并不严重,并不妨碍吃饭,玩耍。”石娘惊奇道。
“当时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与王大娘相熟,所以便也为桂儿细心开了方子。那张方子配伍禁忌,极为用心。所以我敢肯定绝对不是方子的问题,等到桂儿用了药不久,便哭着说肚子疼,当时我便觉察出了异常。”郎中认真回想道。
“桂儿肚子疼的极为突然,当时有位老妇,腿疼的站不起身来,于是唤我帮她。还有位老翁头痛欲裂,急等着郎中把脉看病。如今看来,那老翁老妇都是他们的人。”石娘恍然大悟道。
“当时百草堂里不止那老翁老妇是他们的人。如今想来,当时咱们百草堂中还有两三个他们的人。不然他们行事也不会如此便利。”郎中叹道。
“正因为如此,屠夫才能顺利的进入了百草堂,而并没有引人注意。他悄无声息的进了百草堂,又趁机接近了桂儿,把早已准备好的糕点给了桂儿之后,便又悄悄地走了。”石娘接着说道。
郎中点头道:“桂儿早慧,从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是,桂儿定然想不到,有毒的糕点竟然是经过亲爹之手,入了她的口中。”
石娘感叹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屠夫为了竟然如此狠心,当真是人心不可测。”
“还不是为了银子,只可惜他有命收,没命花。只是可怜桂儿那丫头了。”周墨插口说道。
石娘惋惜道:“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屠夫必死无疑。他这样的人便是千刀万剐都是活该。”
周墨嘿嘿一笑,肯定的说道:“让我说,屠夫这次翻身无望了,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周墨你怎么肯定?”石娘奇道。
“因为屠夫犯了事了,还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周墨笑着说道。
石娘虽是不相信,但周墨笃定的神情,又让石娘不得不信。她迟疑的说道:“屠夫处在明处,幕后之人隐在暗处,如今屠夫被抓,那人又怎会坐以待毙?”
“屠夫一开始就是弃子,那人根本就没打算救他,所以幕后之人,定然不会因此浮出水面。既然是幕后之人,享受的便是暗地里布局的感觉,若非紧急情况,这些人是不会从幕后转到台前的。”周墨旁观者清,在一旁说得头头是道。
郎中点头道:“周墨分析的有理,如今屠夫被抓,他便会再找下一个屠夫,他若存心生事,只怕此事还不到底。”郎中说到最后,神色中变得越来越凝重。
“那怎么办?咱们在明,他在暗,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咱们总是这么被动的等事情发生,也不是什么办法。”石娘担忧道。
“很快这一切便会结束了。”李诃突然开口道。
“大公子怎么知晓?”石娘紧着问道。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周墨揭开了谜底。
石娘一晒,嘲讽道:“周墨的意思是,过年的时候,歹人就不会出来做坏事了?”
“无论是善是恶,她总是要过年的。”周墨说出了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
石娘打心底里并不相信周墨所言,但好歹聊胜于无,她也暂时性的选择相信屠夫,舒展了眉头,开口说道:“如此甚好,好歹等过了年。”
郎中似乎也明白了周道:“今天腊月二十八,虽然是有生之年最特别的腊月二十八,但是咱们大家都好好的,能呆在一处,也是幸事一桩。为了大家能守在一处,咱们今夜不醉不归。”郎中说到最后,神色颇是豪气。
石娘拧了郎中胳膊一把,引得郎中闷哼一声。石娘又是心疼又是懊悔,面色纠结的说道:“你今日不宜饮酒。”
郎中豪爽一笑,“我本就是郎中,你还担忧什么?人生苦短,有些事情错过了一次,便少了一次。身体虽重要,但心情更为重要,只要咱们大家开心,你便破一次例吧。”
石娘默了片刻,嗔笑着点了点头,慢慢的说道:“下不为例。”
郎中得意一笑,对着石娘说道:“我如今已无大碍了,你且去厨下看看,帮帮春花。她虽然厨艺精湛,但独木难舟,你们二人一起,好歹能说说话,我腹中空空,实在是饿了。”
石娘知道郎中这是有话要说,所以刻意支开自己,但郎中话说得好听,她也笑着说道:“也罢,我去厨房看看。”
眼看着石娘拧腰出了房门,郎中这才回头,望着周墨,认真的说道:“周墨,你究竟是谁?”
“你既然唤我周墨,我自然便是周墨。”周墨无辜道。
“你们唤我郎中,那么我就姓郎名中了?”郎中反问道。
周道:“你既然已经知晓我是谁了?又何必再问?”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郎中沉声道。
周墨耸了耸肩膀,低头垂眸,过了片刻,再抬头间,周墨还是周墨,但目光已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周墨。
平日里的周墨虽是相貌俊朗,但神色间总带着三分满不在乎,也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