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张口便要惊呼,嘴巴却被一把捂住。惊慌失措之下她抬肘往后撞向那人,只听一阵闷哼,那人凑向她耳边轻声道:“阿如莫怕,是我。”说完便放开了她。
宋如是一听这声音浑身登时放松下来,是李诃。她刚才独自一人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如何,如今听到熟悉的声音,便觉得委屈极了。
她只是个女子,只想被人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受惊苦。可是却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只为图一安稳。
而因受了惊吓,神经一直紧绷着,待到此刻蓦然放松下来,一时百感交集,眼睛中便蓄满了泪水,她回过头,透过泪眼凝视他。
许是来得急,他额前的一缕乌发挣脱头上的玉冠垂落在脸颊上。此刻挣脱开来的还有她的心。
“阿如,莫怕。”他话音刚落,宋如是便直扑入李诃怀中,双手紧紧搂过他的腰,把自己埋入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檀木香,她渐渐的放松下来。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李诃伸手轻轻拂过宋如是的背,轻声说着,“阿如,该回了。”宋如是口中答应着,却没有任何动作,双手仍紧搂着他。
李诃知她是吓得狠了,不忍催促她,只在宋如是耳边轻声说道:“阿如,得罪了。”趁着宋如是愣神的空档,他左手放在宋如是的肩胛骨下,右手放于她腿弯处,略一使力便把宋如是打横抱了起来。
宋如是本来一心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等反应过来已被李诃抱入怀中。而自己的双手此刻正紧紧地箍在李诃脖颈之上,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李诃滑落的那缕黑发,走动间轻柔的扫过宋如是的脸颊。她此刻感觉像是行走在花丛盛开的春日里,微风轻轻拂着她的秀发,暖暖地阳光洒在她身上。“大公子,多谢。”她在李诃怀中轻声呢喃。
“我该来得再早些的,这样我的阿如便不会怕成这样了。”李诃凑在宋如是耳边轻轻说。
宋如是心中像是有娟娟细流淌过,她不再言语,只紧紧的搂着李诃。
在李诃怀中的宋如是颇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意味,不知过了多久李诃停了下来,又把宋如是放了下来。
“阿如,咱们骑马回去。”说着他解开拴着马的绳子。又把宋如是抱上马,自己也随后也翻身上马,依旧把宋如是偎在怀中。
宋如是只瞧他一抖缰绳,那马带着两人奔跑起来,远远的绕过正生食马车的那帮人,穿过荒野,又穿过城门,很快便入了城。
李诃专拣着偏僻巷子穿过,宋如是知道他是怕被别人看到影响自己闺誉,心中顿时如同冬日里晒了一日的棉被,温暖而又柔软。
待到一户人家,李诃勒紧缰绳抱着宋如是下了马,复又把马拴在那院前。又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夹在那马鞍之上。接着便伸手拉过宋如是往高朋楼方向走去。
“那不是公子的马?”宋如是疑惑了。
李诃揉揉鼻子:“事急从权,暂借片刻。”
宋如是未想到清淡高远的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大公子,竟为了救她,“借”了马。
她这一激动就爱拥抱别人的毛病便又犯了。当场的给了李诃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诃一惊,在树林中知道她是吓得狠了,可如今这又是闹哪出,当真是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姑娘,片刻功夫便也揽过宋如是的纤腰,“阿如,果然与众不同。”
宋如是脸一红,忙使力挣脱出来,口中说道:“这是番邦的一种礼仪,表示感谢时候的动作。”
李诃低头思索片刻,一下把宋如是揽到怀中,嘴唇凑在宋如是耳边低声道:“是这般吗?”
宋如是哪里想到李诃如此会融会贯通,窝在李诃怀中闷声道:“恩”。
忽然想到什么又从李诃怀中探出头:“大公子,如何知道我被马车带到城外呢?”
“因为阿如在说如今只差一杯美酒的时候,我正巧也在后院。”李诃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宋如是今日在他面前糗的太多,如今倒脸不红心不跳的,心中还暗暗窃喜了一番。好在这李诃没听到前两句那绝世名句。不然解释下来又是一通麻烦。说到麻烦,宋如是抬头问“那绾绾呢?”
李诃松开宋如是,牵起她的手温言道:“我现在送你去瞧她。”
宋如是总觉得李诃眼中似有戏谑之色,她倒也没在意,直到她瞧见了绾绾。
话说两人很快便到了高朋楼,李诃把她送到二楼,眼瞅着她进入雅间便先离去了。
待宋如是回到雅间看到绾绾的时候,她才明白刚才李诃眼中戏谑从何而来。
只见这主仆三人正端坐着听对面那妙龄少女唱曲,那少女一袭青衣,声音清脆婉转。如今唱的正是天仙配中牛郎与织女隔着银河两两相望的桥段。
而那三人呢,则听的个个眼中含着两大泡眼泪。绾绾不经意间瞧见宋如是回来,忙挽过宋如是手臂:“阿如姐姐,你来听听这出戏,这天仙配着实好听。”
“绾绾,你瞧。”宋如是指着墙角的更漏。
“竟已戌更了。”绾绾忙拉过宋如是,一边催促那俩丫头。
那唱曲的青衣少女见她们要回了,便也含笑退下了,宋如是看着那少女的背影,暗暗一笑,真有他的。
几人匆匆回了府,被各自的祖母训了一通后,宋如是和绾绾带着各自的丫头各回各屋去了啊。
“娘子,我知道你跟谁在一起。”春花对着宋如是挤眉弄眼。
“你不是在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