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吓得瘫软在地,身下的青石板上一片濡湿,一股子尿骚气很快弥漫开来。
主簿老爷突然喝道:“还不快些招来!”
小伙计惊吓之余,竹筒倒豆子一般,利利索索的全然说了出来,“禀告主簿老爷……这小郎君进了铺子里头,闲逛了一圈儿之后……点名就要红绫饼……我给他包好了红绫饼……他却非要当场尝尝……我只得又取出一块儿给他……结果他吃完之后,就发了病了……主簿老爷……我只知道这些……旁的再不知晓了……”
小伙计说完之后,又是慌忙磕头,又是哭哭啼啼,总之一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你当真什么不知道?”主簿肃声道。
“小的除了这个……旁的真的再不知晓了……”小伙计惊慌道。
“既然如此,为何衙门里的郎中说他之所以昏厥过去是因为中了毒!”主簿拍响惊堂木,神色俱厉道。
“中毒?这绝无可能啊……主簿老爷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啊……”小伙计惊吓之余,浑身抖似筛糠,话更是说不利索,只惊慌失措道。
“就是你!我亲眼瞧见你在红绫饼上动了手脚!”有人高声道。
小伙计回首一瞧,说话的却是之前昏厥过去的小郎君,他不知何时进了公堂,身旁各站着一个高壮捕快搀扶着他,他夹在当中,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就累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你莫要胡说八道,我何时动什么手脚了?”小伙计急怒之下,说话随即利索起来。
“你何时动的什么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原本进你们铺子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是吃了一块儿你给的红绫饼之后……我就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接着就昏了过去……若说其中没有一点你的缘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何况我昏倒之前……曾经瞧见你们两人在使着什么眼色……”那小郎君怒气冲冲道。
“我们什么时候使眼色了……你莫要胡说八道……”小伙计极为愤怒,一双眸子却是四下乱看,并不敢对上小郎君的眼睛。
如今在场的哪个不是见多识广,小伙计的异常,很快引起了主簿老爷的注意,他略一思忖,随即开口道:“你这小子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既然如此,我便先给你些苦头尝尝,不然你定不肯招供!”
眼见他拿起签筒就要抽取令签,小伙计赶忙趴在地上,高声哭嚎起来,“求捕快老爷开恩,我家中三代单传,才有了我一根独苗,我自幼身子单薄,只怕受不住大刑……”
“你家三代单传,一根独苗,旁人就不是家中之宝了?”主簿老爷冷笑一声,随手扔下一根令签。
站在两旁的皂班衙役,瞧见令签落地,打头的两人,提着水火棍就朝小伙计而来。
小伙计一味的跪地磕头,待头脑发晕,停下动作之后,猛地发现身旁立着的两个黑脸皂班捕快。
那捕快两人也不与他多说,一人按着他,一人拿起棍子,冲着小伙计的屁股就是几棍子。
小伙计叫声凄厉,不过两声之后,他就高声讨饶,说是要招供。主簿轻蔑一笑,又等着皂班捕快打了几下之后,这才开口阻拦道:“我且问你,你当真想清楚了,该说些什么?”
小伙计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道:“主簿老爷……慧眼如距……那红绫饼之毒确实……确实……是我下的。”
“你这杀千刀的……为何要如此对我!”那小郎君原本倚靠在捕快身上,浑身无力,似要随时昏厥过去,如今听到小伙计招供,登时怒从心头上,他冲到小伙计身旁,对着他的伤处狠狠踹了几脚,奈何他身中毒药,脚步虚浮,虽是使出了了浑身的力气,但是提打在小伙计身上,却是不痛不痒。
且说那年长伙计听到小伙计招供,双目瞪得血红,张口含糊不清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莫要……莫要毁了芸香斋的声誉……”
主簿冷笑一声,掷下令签,自有人上前,拿起令签对着年长伙计的一顿抽打,随着清脆的“啪啪”声,有鲜血顺着年长伙计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良久之后,咳嗽声终于停歇,他弯下腰吐出了两枚和着鲜血的牙齿。
“我并不是头一次瞧见这个小郎君,上次瞧见他的时候,他正与我家东家起了争执,我家东家不善言辞,他又刻意颠倒黑白,惹的我家东家一气之下犯了旧疾。所以我认清楚了他的模样,没想到他今日前来,正好犯在我的手上,我自然要给他些苦头尝尝。”小伙计趁着年长伙计说不出话的功夫,一连串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再说一旁的小郎君听到这话,认真回想了一番,并不记得之前曾经发生过这档子事情,于是踹了小伙计一脚口中怒道:“不过是言语之争,你就下此毒手,简直是可恨至极。”
主簿等着小郎君又踹了小伙计几脚之后,这才不痛不痒道:“公堂之上,莫要喧哗!”
眼见小郎君神色恭谨,退后几步,主簿这才转向方褚,和颜悦色道:“方捕快,如何看待此事?”
“主簿老爷办案严命,自然不用我等多嘴多舌,何况我并不知晓此事前因后果,并且我突然想起一事,急等着去办。”捕快方褚面有急色,说话间撩起袍子就出了前堂。
主簿也不管他,只盯着堂下的小伙计,一拍惊堂木,口中厉声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小伙计,不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