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时节,正午头上的太阳晒的人头晕眼花,地上的青石板上泛着刺目的白光,恍的人睁不开眼睛。一丈来宽的青石板路,旁边自是一间挨一间的街坊。
临街开的铺子里头,小伙计们也趁着客少的功夫,躲到角落里头打盹去了。这等炎热的天色,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出门。
偏偏有一人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竟是趁着日头正大的时候,扭着腰肢出了门。
这小娘子身穿胭脂色襦裙,手搭凉棚,一手拿着帕子在脸侧轻轻扇着风,她似乎并不着急,走上一阵儿,便要歇上一阵儿。
不过是一条不长的街坊,她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有那窝在墙根里的乞丐,瞧见了她,朝打起精神,嘴巴不干不净起来。
“你这白白净净的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呢?”有胆子大的乞丐,高声问道。
小娘子腰肢一扭,口中嗔道:“要你管!”
“呦,小娘子不要我管,又要谁管?”那乞丐嘴角生着一个大痦子,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袍子,一双脚却是赤足,指缝里头满是黑泥,模样带着几分猥琐。
“奴家要谁管,也不会要你管……”小娘子懒洋洋的看着那乞丐,手上一个不妨,绣着合欢花的帕子便翩然落下。
那帕子还不曾落在地上的,就被嘴角生着痦子的乞丐,一手捞了起来,他把那帕子贴在脏兮兮的脸上,口中笑道:“小娘子的帕子怎么这么香,莫不是染上了小娘子的体香?”
小娘子嘴角带笑,慢条斯理的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口中娇笑道:“你这乞丐不好生生的去讨饭讨钱,偏偏要来惹我,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乞丐抚摸着帕子上的合欢花,一双眼睛紧紧的黏在小娘子的腰肢间,他轻轻嗅了一下帕子,翻着眼皮子,笑嘻嘻的说道:“这癞蛤蟆是水里生的,天鹅也是水里长的,也算是生在一处长在一处,若是哪一日这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倒也不足为奇。”
寻常人家的小娘子若是出门,身旁即便没有丫头跟着,自然也有婆子跟随。而眼前的小娘子独身一人,样貌虽好,说话却是极为随意,那乞丐说完话就盯着小娘子上上下下看个不停,待看到小娘子脚上穿着的交颈鸳鸯绣花鞋之后,更是会心一笑,看向小娘子的目光又与刚才不同。
小娘子似是并未察觉到乞丐目光的变化,她垂眸摆弄着手中的帕子,口中娇声道:“如今这世道,光天化日之下,乞丐也敢当众调戏正经人家的小娘子了。”
“小娘子莫怪……实在是小娘子太美貌的缘故。”要说乞丐最怕的莫过于捕快,若是碰到捕快老爷心情好,那便被赏个几脚也就罢了,若是碰到心情不好的捕快老爷,只怕还要被抓到衙门里头好生磋磨一番。这乞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说话间站起身来,对着小娘子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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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拿帕子掩着嘴巴,声音隐在帕子后头,就带出一抹幽怨的味道来,“生得美貌又有什么用处,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那乞丐摸不准小娘子的心思,但是瞧她的神色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那乞丐就又大着胆子,挤眉弄眼油里油气说道:“好皮囊自有好皮囊的好处……”
小娘子扬起手中的帕子,衣袖顺着手腕滑落至手肘,于是便露出了一截白皙柔软的小臂出来。
那群乞丐登时瞪大了眼睛,这其中又以打头的乞丐眼睛瞪得最大,他喉头滚动,眼睛紧紧黏在小娘子的小臂上,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
小娘子看着乞丐呆若木鸡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她的笑声极为好听,就像是泉水叮咚,她说出的话更是好听,让那乞丐听得神魂颠倒。
“可惜奴家并未发现这皮囊的好处……”小娘子说完这话,扭转腰肢,顺着来路径自去了。
打头的那乞丐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小娘子摆动的腰肢就像是长了钩子一般,紧紧勾住了他的眼睛,勾住了他的心。
这乞丐刚刚走出一丈远,突地衣袖一沉,他回头一瞧,不耐烦的说道:“做什么!”
“你这是要去哪儿?”扯着乞丐衣袖的自然也是乞丐,这乞丐年岁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他脸上东一块黑,西一块儿灰的,已经瞧不出本来的模样,如今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打头的那乞丐。
“你这蠢货,你没看到那小娘子邀我同去!你快些滚开,莫要浪费爷爷的时间。”打头的乞丐一把甩脱衣袖,口中不耐道。
“你连那小娘子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要跟着她离开,当真是鬼迷了心窍!”小乞丐担忧道。
打头的乞丐“哈哈”一笑,他边走边说,“那小娘子脚上穿着的可是一双绣着交颈鸳鸯的红色绣花鞋,正经人家的小娘子哪里会如此打扮?”
“她身旁没有丫头婆子跟着,显然是个不正经的,我如今便跟上去瞧瞧,合着我不过是个讨饭的乞丐,她又能拿我如何?”乞丐说完这话,便撵着那小娘子去了。
小娘子摇摆的腰肢一路把乞丐勾到一条小巷当中。
乞丐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撵上小娘子了,谁知那小娘子也加快了脚步,于是乎两个人一个走,一个撵;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很快就走到了巷子口。
乞丐素来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居无定所,四处讨饭,但巷子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