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爷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吃力的说道:“我肚子快疼死了……你们二人稍坐……我要出去……一趟……”
朱三爷费力的说完这话,缩着肚子如箭矢一般飞了出去,他那急匆匆的身影,拐了个弯就消失在酒馆门口。
“郎君你说少连兄能找到五谷轮回之所吗?”宋如是看着朱三爷的背影,随口问道。
“三爷能不能找到五谷轮回之所,尚未可知,阿如做什么,我却是知晓一二。”李诃轻轻拿过宋如是手中酒盏,笑吟吟的看着宋如是。
酒盏当中原本还剩下半杯残酒,宋如是刻意引开话题,打算趁着李诃不注意的功夫一饮而尽,谁知还是被一眼看穿。
她懊恼的嘟囔道:“郎君莫不是也知晓这酒滋味甚美,所以特意与阿如争抢?”
这酒馆当中有一味酒,原是果酿的,初入口,只觉得香甜可口,过上一会儿,酒气上涌,宋如是只觉得面颊发热,她掏出帕子贴在脸颊上,醉眼迷离的看着李诃。
李诃轻轻取过帕子,伸手贴在宋如是面上,口中柔声道:“阿如,可曾觉得好些了?”
宋如是的脸颊在李诃掌心当中蹭了蹭,口中委屈道:“不曾……”
李诃忍笑,凑到宋如是耳旁低声说道:“阿如既然如此贪恋这杯中之物,今夜我便陪阿如一醉方休,如何?”
宋如是眼睛一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李诃,口中欣喜道:“郎君此话当真?”
李诃点头微笑,还不曾开口,酒馆门口便传来一阵提提踏踏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又急又快,不过须臾之间就冲到了两人身旁。
“不好了……”
李诃回头正瞧见面色苍白的朱三爷。
“怎么了?”李诃问道。
朱三爷面色一阵白一阵红,他额头冒汗,面色慌张,口中紧张道:“不好了,我刚才出门的时候竟然瞧见了一个对头,我与那人素有仇怨,若是被她瞧见,我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有走。”
“三爷在此地竟然也有仇怨?”宋如是吃惊道。
朱三爷一看宋如是的脸颊泛红,显然醉得不轻,他一时也顾不上说话,只扯着自己的包袱就要离开。
“少连兄这是要去哪里?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切莫四处乱走。”宋如是伸手扯着包袱,不愿三爷离开。
“承德我回头再给你解释,我现在必须走了。”三爷急匆匆的扯过包袱,扛在肩上,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去去就回,回头再见。”
三爷平素动作缓慢,今日却是行动间极为敏捷,他扛着包袱,风一般卷出了门。
他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只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瞧见巷子就拐,瞧见街坊就急忙绕开,如此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跑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
这巷子狭窄逼仄,仅容一人通过,三爷扛着包袱,气喘吁吁的穿行在巷子当中。他越行得远,就越觉得包袱沉重,他又走了几丈远,实在坚持不住,就把包袱从肩膀上卸了下来。
他刚把包袱放在脚旁,就听身后有人嬉笑,那声音又尖又细吓了他一大跳。他急忙回头去看,只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个小娘子。
小娘子一身秋香色襦裙,头上簪着珍珠步摇,偏偏脚下穿着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
“你……你……”三爷蓦然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小娘子。
“朱少连,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一瞧见我,就要立时逃走?”小娘子双手叉腰,神色冷峻,看的朱三爷心头一凛。
“我……我……我并没有瞧见你……”朱三爷语气生硬。
“你既然没有瞧见我,为何又要逃走?”小娘子接口问道。
朱三爷目光始终不敢与小娘子对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看着脚旁的包袱,头也不抬一口气说道:“因为我肚子疼,我刚才吃了许多豆子,又喝了许多酒,然后肚子突然疼痛难忍,所以才会四处找茅厕,你刚才瞧见我的时候,我刚从茅厕里头出来。”
“原来如此,那我问你,你不是在长安城中做官,怎么又突然回到这益州城中?莫不是你还想要与我共续前缘?”小娘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面色决绝道:“即便你朱少连对我旧情难忘,我也不能再与你破镜重圆!”
“六娘尽管放心,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六娘,而是因为旁的事情。”朱三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此刻方才抬起头来,冲着六娘微微一笑,那一双眼睛复又眯成了两道缝隙。
“那你放着好好的九品芝麻官不做,来这里做什么?”六娘抬眼看向朱三爷,眸光幽深。
“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三爷犹豫道。
“朱少连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自然会帮你。”六娘神色认真。
朱三爷愈发怀疑,他与六娘的梁子结下的可不是一两日,这六娘怎会如此好心?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很难操作。”朱三爷的神情愈发犹豫。
六娘素来是个急性子,她快步走到三爷身旁,对着朱三爷的肩膀狠狠捶了一下,口中着急道:“朱少连你还是如此磨磨唧唧,实在让人讨厌,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莫不是你在长安城中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会躲回益州城中?”
“并非如此,我先前有个朋友来到了益州城中,我此番前来自是因他而来。”朱三爷慌忙摆手。
“你那朋友想来是个小娘子,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而来。”小娘子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