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各司其职,又是架胳膊,又是抱大腿,很快就困住了那腰胯横刀的客人。
那客人神色平淡,仿佛被困住的人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乞丐们样样困住了人,就要开口讨银子,此番也不例外,由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乞丐开口说道:“郎君行行好,就赏小的们些吃的吧。”
“放开我!”那人慢悠悠的说道。
“郎君若是给了咱们些吃的,咱们自然会放开郎君。”小乞丐仰头看向那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大葡萄。
“你们先放开我,我自然会圆了你们的心思。”那人放缓了声音说道。
“小的若是放开了郎君,郎君定然马上就走了。”小乞丐神色纯真,
“你们若是不放开我,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那人蓦然冷下脸来,神色冰冷,语气严厉。
这小乞丐平日里瞧惯了各色人的脸色,早已练出了一张厚厚的脸皮,于是瞧见这人动怒,非但没有半分害怕,反倒还“嘻嘻”笑了起来。
其中抱着大腿的小乞丐仰起头来看向这人,口中笑嘻嘻的说道:“郎君若是想要早些离开,还是早些给咱们些吃的为好。若是不巧郎君身上没有带着吃的,那便是给咱们些银子,咱们也不会嫌弃的。”
那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冷冷看着脚下的小乞丐,“你们当真不愿放手?”
这人目如寒星,看在小乞丐的眼中却是司空见惯,“郎君瞧起来人模人样,谁成想竟是个兜里比脸还干净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装模作样来到这里,想来是故意来白吃白喝的。”
小乞丐说话间,目露鄙夷,双手依旧紧紧抱着那客人的大腿,他说的痛快,话音刚落,蓦然胸口一痛,身子竟是远远飞了起来,须臾之间又落在地上。地上的青石板硌的他浑身都疼,他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去看方才那客人。
只见那客人正慢条斯理的掏出帕子擦手,他身边不远处躺着几个“诶诶呦呦”呻吟声不断的小乞丐。
“你们这些个没脸没皮的,只当我同旁人一般好说话呢,如今就让你们开开眼,切莫惹了不改惹的人。”那客人随手丢开帕子,转身就走。
按说小乞丐平日里挨揍也不少,但毕竟挨了揍好歹会得上几个大钱,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打完了人就要走。
小乞丐心中不服,一抬眼瞧见酒楼里头出来个青衣捕快,于是一骨碌爬起身来,哭喊着朝着青衣捕快冲了过去。
其余几个小乞丐亦是起了同样的心思,于是乎几个小乞丐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冲到了青衣捕快脸前头。
仍旧是最先那伶牙俐齿的小乞丐口中哭喊道:“捕快老爷救救小的们……小的们快被人打死了……”
那青衣捕快面容忠厚,身量高大,手提水火棍,瞧起来威风凛凛,被一帮小乞丐围着也不见他恼,反倒是极有耐心的说道:“你们莫要慌张,慢慢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的们刚才朝那人讨要吃食,谁知那位大爷不给也就算了,还借机把小的们痛打了一顿。”小乞丐说话间,眼眶里头攒了两大泡的泪水,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委委屈屈哭了起来。
眼看之前那人还未走远,胆子大些的小乞丐就追了上去,与那人纠缠在一处,只不肯让那人离去。
那人一左一右围了两个小乞丐,其中一人扯着他的衣袖,另一人则扯着他的腰带。
“快些放开我,你们莫不是不要命了!”那人似有急事,一面把小乞丐往一旁推去,一面厉声说道。
“捕快老爷快来救命啊,这位大老爷可是说要打死小的啊……”抓着那人腰带的小乞丐哭喊间,脚下一歪,蓦然摔倒在地,但他手上依旧紧紧抓着那人腰带,于是那人一个趔趄,差点被小乞丐带倒在地。
那人斜斜站着,一手扶墙,以一种腰肢向地,肩膀朝天,腰上的横刀耷拉在地,另一只衣袖被另外一个小乞丐紧紧拽住的诡异姿势站在路边。
“你们快些放开我,不然莫要怪我下手太狠!”那人忍耐不住,语带威胁。
“郎君此番还瞧不清楚形势吗?你很快就要倒霉了!”小乞丐面上蓦然闪出一丝与年纪不符的残忍来。
“郎君刚才不是还很得意吗?待会把你抓进衙门里头,好好的打上几板子,看你还怎么得意。”另外一个小乞丐接口道。
“到时候郎君肯定就如同那脱了毛的公鸡一般可笑。”小乞丐嘴角带笑,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怎知会像脱了毛的公鸡,或许像那脱了毛的母鸡也不一定。”另外一个小乞丐笑嘻嘻的说道。
两个乞丐一唱一和,话语间极尽挑衅之能,恨不能让眼前这人再重重抽他们两个耳光,或是狠狠踹他们两脚,正巧让那青衣捕快瞧见此事,那便再好不过了。
“我瞧定然是像脱了毛的公鸡,因为公鸡走路的模样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哪会像是夹着尾巴,扭着屁股的母鸡一般扭扭捏捏。”小乞丐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那倒也不见得,有些人瞧起来像个人,其实却并不是人……”另外一个小乞丐话说一半,故意说一半儿,留一半儿。
“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小乞丐不怀好意看向那人。
“有些人瞧起来像是个人,其实却并不是人,而是实打实的女人!或许白天是男人,到了晚上就成了女人,那种涂着胭脂,扭着屁股,走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