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每周一次的晨会期间,面对着全厂的职员,刘科长依然抢在最前头,激情高昂的发表着自己的演说,说的口沫横飞的,内容却大致相同,让大家听的有点厌烦了,有人小声嘀咕起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嘛?耽误大家的时间,他说上一句,我就能说出他要说的下一句来。”
“那也没办法,他也就这水平,整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讲的都是场面上的话,谁听了不烦?有时候让秋菊给讲两句,还能讲出点水平来,可惜,这刘科长又每次都很积极的发言。”
“嘿嘿,你小点声,免得被他发现,你就麻烦了。”
刘科长嗯了几声,似乎看出了底下人的不满,“安静,安静……”
大家只好静了下来,听着刘科长把话讲完,有时候他会讲自己刚到厂里一步步往上爬的故事,有时候也会讲他是怎么把这厂子给撑起来的,然后再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做,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让大家发言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这次看下面的人总窃窃私语着,自己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了,草草的讲完便让大家回到自己岗位干活去了。
刘科长来到金总办公室坐着,不停的倒着自己的苦水,陆大山也跟在一旁,笔记本跟笔永远摆在最顺手的位置,刘科长转头说道,“大山,这个不用记下来。”
陆大山点了点头,桌子上电话响起,赶紧接了过来,“喂,喂,喂——”
刘科长不解的说道,“你喂了半天都在喂些什么呢?谁哪?”
陆大山脸红脖子粗的。紧张的说道,“不知道呢,全是听不懂的,也许是打错了吧?那不管他了,我挂电话好了。”
刘科长摆了摆手,在这个时候往往是他表现自己的时候,“你等等,我来听听,我就不信了,还有人会不说人话的。”
刘科长接过电话很礼貌的问了几声。对方还是叽里呱啦的,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刘科长把耳朵贴近话筒。整理了下自己所能说的话,说了东北话、西北话、南方话,只要他会的语言都说了一遍,对方还是叽里呱啦的什么也听不懂。
刘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真是打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开玩笑,开到这来了,问她什么,都是说肯啊密斯韩啊什么的完全听不明白,”
金总道,“那就先不管他吧。”
秋菊刚送报表进来。一听到这话,心里一颤,“你说什么?刘科长。等等,你先别挂电话,给我听听——”
秋菊上前一步抢过电话,喂了几声,突然。脸上很兴奋,用英文跟对方交流着。看的陆大山跟刘科长他们惊讶不已。都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金总听几句,后来才听出来,这是用英文在交流,心想,应该是之前秋菊在南方找的那客人打过来的,幸好秋菊及时赶到,接到了电话,金总松了口气,很期待的看着秋菊。
陆大山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秋菊在南方跟那两老外说的就这话!我当时也是一句都听不懂呢。”
“什么?老外?”刘科长喜忧参半,很是惊讶,也等待着秋菊的回复。
秋菊放下电话,兴奋的说道,“杰克跟马克已经跟美国那边的公司联系过了,也让同事带了样板回去给他们公司领导看过了,他们都挺有意向的,刚刚是在问咱厂里的地址,说是过几天就会过来参观我们厂里,我看这次希望很大,他们要是量可是很大的呢。”
“真的?”几个人都长大了嘴巴笑问道。
秋菊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刘科长高兴之余想起来自己跟秋菊打的赌,有些懊恼,难道自己真要栽在秋菊手上?想自己辛劳一辈子了,曾经为厂里立下过汗马功劳,难道要就这样辞职?
秋菊只顾着兴奋,完全没理会到刘科长的心情,“这下好了,金总,想想咱到时要怎么迎接他们吧?”
金总想了想说道,“咱这县城好像还没有外国客人来过吧?我要好好想想,这要不要跟县里的领导汇报下,这样吧,秋菊,等他们的行程定下来,你再告诉我,我看要不要跟领导说说。老刘,这事,你也要上上心。”
刘科长还顾着思考以后的事,没怎么听到金总的话。
这里很多人都没见过外国人,想必会觉得很稀奇,想自己小时候,村里来几个外国人,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跟了上去,一路跟着跑,笑着,跳着的,秋菊笑道,“没问题,我会安排的,我已经问了他们在国内的联系方式了,以后方便联系。”
几天后,杰克跟马克两人自己开着车来到了厂里,由于来的太突然,没来的及跟县里的领导汇报,刘科长只好着急忙慌的给侯书记去了电话,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很是紧张,侯书记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过来。
厂里的领导都很热情的迎了出去,金总让秋菊在一旁做着翻译,寒暄几句后,便带着他们去参观工厂,厂里的工人都没见过外国人,整个车间的人都面带微笑,回过头来盯着他们看,杰克跟马克笑着挥了挥手,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工人们更是兴奋不已。
介绍完车间的情况,又去看了罗铁他们的实验室,接着,回到金总的办公室坐着,刘科长一直说不上话,只得陪着笑脸跟在一旁,陆大山仍然握着他的笔记本和笔,随时不忘记录下重要的环节,只可惜,他一句也没听懂。
挨到中午时,侯书记带着他的秘书着急忙慌的特意开着车赶了过来,这是为了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