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止三人开车去了庆元县,这个县是江城下属最贫困的县,距离江城市一百公里左右。正常走高速最多两个小时左右,可庆元县地处偏僻,高速根本就不从边上过。越往那边开车,路况越糟糕。他们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县城,直接赶往教育局。
下午三点,教育局大院里静悄悄,看不见一个人影。门卫的老大爷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大门口有栏杆挡着。
陈鹏飞过去叫醒老大爷,出示证件做了登记这才被放进去。
教育局一共就三层楼,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走进去才感觉到一股现代的气息。走廊墙壁铺着干净的瓷砖,地面的大理石能照出人影,办公室铺着地板,里面装修的干净整洁。办公桌上放着电脑,墙上挂着空调,窗台上放着盆花,旁边是个大书柜,门口的衣架上挂着笔挺的西服上衣。
“曲队长,你别看我们这个县贫困,上级领导对县里的教育还是非常重视的,而且社会上的爱心人士纷纷捐款捐物。立仕集团一下子就捐赠了一百台空调,本来局里开会研究要全部安装到基层学校去,可基层学校考虑到后续的电费问题纷纷拒绝。
我们只好把这些空调退回去,可立仕集团派了安装工人,二话不说就给局里各个办公室装了一些。我们是盛情难却,挂着做个摆设,基本上不开。
电脑也是爱心企业家捐赠的,现在是信息时代,办公也进入了电子化时代,有这东西大大提高了我们的工作效率。”
接待他们的副局长看见曲止打量屋子里的摆设,连忙笑着解释。
他请三个人坐在皮沙发上,又给三个人倒茶水。
上等的铁观音,这总不会也是爱心人士捐赠的吧?曲止喝了一口,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王副局长,我们这趟来是想要你们协助调查。”
“必须协助!曲队长尽管提要求,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江城最近出了三起疑似自杀案,其中一个叫乔雅的大学生是咱们庆元县人。她在读初中的时候,受括局里有些领导的捐助,我们想要知道详细情况。”
额,他的眼神一滞,拿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我在新闻上看见了,原来那个女大学生是我们县的啊?她读初中的时候…嗯,大约有七八年了。”
“局里曾经在她就读的初中开过会,她还是优秀学生代表,上台给领导献过花。我想,局里肯定有这方面的档案或是相关报道之类的。我问一下,局里有大型活动都是谁起草稿件?”
“现在是周秘书,原来是我。”他笑了,“当时局里能写的人就我一个,大会小会的记录,各种活动的报道,我是忙得脑袋都要抽筋。曲队长说得会可能是开了,报道也写了,可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对王树林这个人有印象吗?”曲止盯着他追问着。
“王树林可是我们县的典型,他的事迹还向市里、省里汇报过,得到了上级有关部门领导的表扬。他多年下乡支教,现在就在我们县一个小学任教。王树林同志是一名光荣的**员,是值得我们教育工作者学习的榜样。他用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热血,自己的…”
不亏是文秘出身,这一说话跟写演讲稿似的。曲止摆摆手打断了他,“我们想要查查关于王树林的所有档案,这应该有吧!”
“有,肯定有!”他马上说着,“我这就给你们看。”说完,他打开电脑登陆进了内部的资料库。
不一会儿,带有王树林照片的简历表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工作经历还真是够丰富,曾经去过十多个贫困学校支教,获得过多种荣誉。
“王树林的工作事迹这么突出,怎么才是初级职称?”
“哦,这很正常。近几年职称评定进行了改革,要看学历、考试成绩和各种证书加分。王树林同志获得过很多荣誉,但是学历比较低,参加过两次考试成绩都不理想。
想想也可以理解,他毕竟已经四十多岁,又是接班当的教师,跟现在那些正规师范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比不了。我们也向上级部门积极反应,不能让像王树林这样的老同志太吃亏,可惜暂时还没有得到回复。”
曲止大概看了一下,初级工资大约在三千五左右,而高级工资是五千七八上下。一个月就差了两千多块钱,再加上按百分比扣发的住房公积金、医疗保险,估计一个月得少三千块钱。
一个获得很多荣誉,全身心为教育事业奉献的老师,竟然比不过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虽说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对于王树林来说,江城的教育系统欠他一个说法。
乔雅当年就读于庆元县华山镇初级中学,而王树林就在她家附近的榆树村小学任教。
曲止把资料复印了一份,又赶往华山镇初级中学。华山镇下面一共有五个村,十二个自然屯,总人口六千三百二十七,一共就这么一个初中。在校生七百六十八人,其中一大多半住校。教师七十六人,公办老师三十个,其余全都是合同工和临时工。
前面的三层楼是教学楼,后面一排平房是师生宿舍还有个小食堂。操场坑坑洼洼,靠西边有个倾斜的足球门,估计是很久没用过了。在操场的东边立着个没有篮筐的篮球架,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教师办公室里的桌椅很旧,除了个老式的饮水机什么电器都没有,校长室里的墙上挂着个吊扇,沙发上面的皮革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