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知道,他到底在心里怎样演化了一遍?
怎么突然就轻轻笑了起来——不是冷笑、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确确实实的好看又温柔的浅笑:“睡了一觉,我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程凉岸莫名其妙,被这怪象吓了一跳,本能地倒退两步,防备地看着他。
“程凉岸,你过来。”
“......”程凉岸汗毛遍起。
温秉已经掀开被单,大大方方坐在床边,下面也大大方方张扬着。
程凉岸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也是个端得住场面的,不仅不露怯,还能翻个白眼,再小声地评价一句:“持久性不错。”但是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温秉坐在床边,笑着看向程凉岸。
程凉岸退到墙边,在高度紧张中,她的听力灵敏些,能听见隔壁房间里换床单被罩的声响。“我说,你想到什么事情了?好事坏事?好事就恭喜啦,坏事请节哀呀。反正我是没份子钱送你的。”
“你是要自己过来,还是我来请你?”温秉充耳不闻,笑着又问了一遍。
“凭什么是我过去,不是你过来?有事说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还动手动脚成什么样子?”程凉岸端出难得的正经样子,可惜她说的话实在太可笑,所以把自己逗笑了。
这个笑场倒是给了程凉岸一个“过去”的台阶,她也勉强找回了自己游刃有余的气魄。“我怕你呀?”她冷哼着,辗着小碎步走到温秉身边一米远处。
温秉抬了抬眉,伸手一捞抓着程凉岸的左手,又将她拉进了半米。
程凉岸挣脱不开,正气凛然地叫嚣着:“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温秉捏着她不安分的手腕,得寸进尺地又往前拉了一手,程凉岸重心不稳,跌进温秉怀里。两人又一次碰在一块儿。
程凉岸横在温秉的膝头叹气,对自己这不争气的破烂身体恨恨地咬了咬牙:“该死!”
温秉被突然撞过来的身体吓了一跳,将程凉岸翻了个身。
程凉岸横躺在温秉大腿上,不舒服地微调了姿势:“你那东西顶到我了。”
“......”温秉剜了她一眼,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将吊带从肩侧已经结痂的淤痕上拉开,虽然昨天看着狰狞,但都不过是些皮外淤伤。
“怎么?你他妈贼心不死,还想强上吗?”程凉岸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不屈表情,挺了挺胸脯。
温秉扣着她的肩膀,“你知道我刚刚拉你的时候才用了几分力气么?”
“你力气大了不起呀?”程凉岸不服气地叫嚷着。
温秉莫名其妙的笑意停滞,沉声问:“程凉岸,不要跟我胡搅蛮缠。你以前根本不把那点力量放在眼里,为什么现在连挣脱和站稳都做不到?”
“我想想......”程凉岸毫无诚意地敷衍着:“因为我的目标是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呀。”
“程凉岸,你最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温秉气极反笑,笑意浅浅,浮着难以名状的凛冽。
程凉岸这才明白:温秉笑得不伦不类,原来是生了大气,气得连表情管理都失调了。
“哦......”
温秉得到回应,笑里的戾气消散了些:“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看到你满脸是血的样子,有多揪心?”
“......”不是拷问吗?这怎么还诉起衷肠来了?“我能先起来吗?”程凉岸说着就往起扑腾,却被温秉扣在肩上、隐隐发力的手稳稳当当地按住。
“你真的起不来?”
“废话,把你的爪子从老子身上拿开!”程凉岸有些烦躁。
温秉手上不放程凉岸,另一只手从枕头下摸出薪火令来,他往薪火令中注入灵力,白色灵力充盈四周,但那金属疙瘩像死物一样浮在半空。
“程凉岸,你就在面前,但薪火令毫无反应。这个能给我个解释吗?”
“这个......”
还不及程凉岸说出什么,又被温秉打断:“谁剥了你的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