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诺的死亡并没有在我的心里掀起多大波澜,我仍旧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自己的攀援。自奈雅离开以后,我的血液似乎就变冷了,我不再会为他人的死亡而感到难过,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爬着爬着,天就黑了,我扭头望了望远处,看到了天边的一簇灯火。“那应该是希伽尔城的位置吧。”我自言自语道。
“那的确是希伽尔城,好久没见登山人了,竟是个东阖的小家伙。”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连忙拔出了背上的无纹。
循着声音看去,我见到了一只缓缓扇动着翅膀的蓝鳞巨兽。豹头似的脑子、飞鸟般的身躯、蝙蝠模样的翅膀,那是一只翼兽!
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白了大半的紫衫老人,他提起一个发白光的奇特灯笼照着我,开始端详起我手里的无纹阔剑。
“想不到,老头儿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祖先锻造的这把艾提苏托希尔。”紫衫老人十分欣喜地说道。艾提苏托希尔是雷鸣之刃的意思,原来这才是无纹最初的名字。
“您是铸器宗师业王·诚的后人?”我松了一口气,将无纹收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晚辈现在山壁之上,无法行礼,还请老先生莫要怪罪。”
“年轻人,快爬吧,此处离山巅不到八朴里。我,伟大而智慧的业王·诚之孙,问天城阿灵勒域的领事,多伦甫·诚,将代表问天城将苍下罗塞的身份赐予你。”慈祥的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我说道。说完,他便驾着翼兽飞向了山顶。
“这老头儿说起话来和芙尔芮城里讲故事的那人一个腔调。”看着翼兽消失于夜空之中,我笑着戏谑道。
大约在两个朴辰以后,一丝明亮的光芒照到了我的脸上。昂首看去,我看见光明与黑暗之间夹着一条长长的直线,那是……那是我一直想要看见的山顶啊!叮叮叮,叮叮叮,我迅速地挥动镐子,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先前的那位紫衫老人听到镐声走到了崖边,伸出手将我一把拉起。
“多谢老先生。”道一声谢,筋疲力竭的我卧倒在了山顶的草地上,睁着双眼随意打量起四周。距崖边三十丈处是一堵高达十二丈的白石城墙,城墙很长,长得看不到边际。而在其顶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一个翼长超过三丈的大风车。
“来,先喝点我们问天城独有的紫石榴酒。”慈眉善目的多伦甫老先生蹲下身子,将一个酒袋递给了我。
“好酒,好酒。甘甜不腻,香醇顺口。”我一鼓作气将一袋酒灌入了肚子里。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多伦甫伸了伸拦腰,尔后躺在了我身旁的草地上。
“我是,来自东阖的克勒,强大而精巧的艾提苏托希尔之主,苏如恩·一佐。”我学着多伦甫之前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是个顽皮的小家伙。”闻言,多伦甫放声大笑道。
“老先生,那些灯为什么发的是白光?”我看着风车轴心和墙面之上的灯笼,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是以我祖父名讳命名的业王灯,不用蜡烛也不用煤油。灯笼里装着一个余辉石,白天里余辉石吸收阳光和热量,到了晚上就会自动发光。”多伦甫看着那些灯,颇为自豪地说道,“哦,必须要提的是,余辉石就是我伟大而智慧的祖父业王·诚创造的。”
“那么,城墙顶上的风车是做什么用的?”我伸手指了指最近的一架风车。
“别问了,往后你都会知道。”多伦甫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朝着天空吹了三声口哨。很快,我之前看到的那只翼兽就从空中飞了下来。多伦甫摸了摸垂下的兽首,然后走到翼兽的身后,踩着它匀称的尾巴轻轻地走到了那结实宽大的背上。
“走吧,我带你进问天城。”老人扶着翼兽折起的膜翼,朝我招了招手,“上来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踩到我家依俄洛的尾鳍了。”
“知道啦。”我连忙爬起,弓着身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只名为依俄洛的翼兽身上。
“来,走到这儿来。我不喜欢给依俄洛戴鞍鞯,所以一会儿起飞的时候,你一定要抓紧依俄洛的肩膀。”多伦甫将双手搭在了依俄洛的左肩上,然后扬了扬头示意我走到右边。
“抓紧了吗?”多伦甫侧目而问。
“嗯,抓紧了,出发吧。”我紧紧地抓着依俄洛的肩膀回答道。
多伦甫点了点,然后摸着依俄洛修长的脖子喊道:“走吧,老朋友。”于是,依俄洛扬起了那颗豹子似的脑袋,拍打着翅膀平稳地飞了起来。
“可以了,老朋友,别再往上飞了。”当飞到四十丈左右高时,多伦甫又摸了摸依俄洛的脖子。
“今天天色不早了,我直接带你到房舍里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飞到更高的地方,好好看看这座宏伟的落穹之城。”多伦甫盘腿而下坐在了依俄洛的背上,然后对着我说道。
听罢,我点了点头,翻身躺在依俄洛的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不看看下边的夜景吗?”多伦甫有些吃惊地说道,“以往第一次入城的登山人,早都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
“我可是强大而精巧的艾提苏托希尔之主苏如恩·一佐,他们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我睁开眼睛,嗤嗤一笑道,“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机会,我又何必贪恋这一时半刻的景色。”
“你这小家伙,还敢学我讲话。”慈祥的老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