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项铭:且说到南唐势起,越水以北,皆为震荡。
新显九年三月,东阖太普贤将军岳庸·特诺入王宫,上书木凉卓达,奏曰:“夫南唐举于簇火之间,不过八年尔,其土东临泓泽,南括两江,西封千陵,北接越水,已成泱泱大国。今,其新克渌疆,国中兵力之半数在东境,皖右之兵约在二十余万。若不伐之,数十载后,西陆将以汉人为贵也。”
木凉然之,曰:“堂兄可有计策乎?”
岳庸答曰:“禀卓达,唐国之君用兵如神,纵以季桑之才不可敌。遂,伐南唐非一国一将可成。卓达当修书与北唐、司戎、苍下三国,汇四国名将军士、粮草骑兽共击之。此三国咸与南唐接壤,必将允之。彼时,教苍下人南下扰袭甘江垣,吾军与司戎、北唐会于越水、封岚河相接处,自正面攻其皖右道,则南唐覆在旦夕。”
木凉闻计,思忖片刻,乃曰:“堂兄此计甚妙。”言讫,乃修书三封,遣使携重礼往赴三国结盟。
三月末,东阖、司戎、北唐三军会于两河交汇处,宰牛羊以祭亚图,以东阖太普贤将军岳庸为主帅,北唐怀化将军李鹤安为副帅,司戎普贤将军安诚捷逸为参军,举兵七十万伐南唐。百里长军,漭若大江;步履之声,洪若惊雷,其势之大,无可挡也。
太祖闻联军至,乃召朝臣以应对策。未及朝臣聚齐,镇南大将军奎鹿宁遣使来报,言苍下兴兵十八万犯甘萍道北,扰而避战,无以速歼之。太祖闻之,双眉紧蹙。
俄而,礼官通传,百官入鸿蒙殿。成祖见兄长忧心忡忡,慰之曰:“兄长无忧,待镇南大将军领十五万甘萍军归来,诚可一战。”太祖不语,命婢女呈奎鹿宁奏疏示成祖。
成祖阅毕,大惊,曰:“甘萍道新定,可调之军只此十五万。今,苍下兴兵十八万犯吾东北,无军可调矣。皖右之兵尚不足二十五万,为之奈何?”
太祖一笑,问曰:“诸卿可有良策?”
定远将军庞子高乃出,曰:“禀王上,联军势大,吾不可死战。去年,吾随镇南大将军征渌疆,视其地,物产丰饶,不若弃皖右道,引军民入甘萍道。先击苍下,再做图谋。”
子高父归德将军庞元闻之,大怒曰:“无知小儿,皖右乃我唐国之根基,岂可舍之,入彼不毛之地?”
太祖摆手,曰:“朝堂之上,各呈己见,归德将军莫要动怒。”元乃拜而入列。
公子嘉曰:“禀王上,末将以为可效东州之战,以火攻之。”
成祖哂笑曰:“吾儿当敌军三岁小儿乎?岂会二次中计?今,三国联军七十万众,粮草辎重不可胜数,显然,敌军欲为蚕食之策。”
太祖点头,曰:“王弟所言不假,今,我皖右已有六州,除东州十万兵,余下五州皆三万尔。寡人若为敌将,必以大军围边城,若有驰援,则打援军;若无,则攻城。不过数月,余下五州皆破,东州亦为瓮中之鳖。”
众臣闻太祖言,无不垂首而嗟。唯一书生,立于成祖身侧,昂首直视,面不改色。太祖视之,见那人相貌不凡,身形伟岸,高逾六尺;眉如长剑,正气浩然;眼若太池,宁静无波;额头宽广,面颊匀称,鼻梁坚挺,双耳适中。太祖奇之,乃谓成祖曰:“殇阳,汝身侧何许人也?”
成祖侧身视之,上前曰:“此乃吾之谋士张形彪,字相虎,迦临道望州人士,新显六年来投。”(注:迦临道乃北唐中部地区。)
太祖闻是汉人,甚喜,召之曰:“寡人见殿上众臣皆垂首叹息,唯先生面不改色,巍然而立,可是有破敌之策?”
张形彪长拜之,笑曰:“禀王上,此乃我唐国大兴之契机也。”
太祖不解,问曰:“千乘万骑渡越水,敌军如若六月蔽空之青云也,此非为我唐大危之局?”
张形彪再拜,曰:“素闻王上博闻强记,定知《三国志》也。不知王上以为,魏武皇帝显于何时?”
太祖思之,曰:“寡人以为,初平年间,曹操败黑山贼于毒、白绕等,击匈奴於夫罗于内黄,由此显于北。”
张形彪摇头,笑曰:“王上所言不无道理,然,微臣以为,曹公显霸于官渡战后。曹公于官渡大败袁本初后,北国再无曹公敌手,曹公得以一统北方。今敌军之于王上犹袁绍军之于曹公也,且王上智勇远胜曹公,仁爱贤明刘备不可及。是以,此战吾军必胜。此战若胜,则大局可定,我唐将显。”
未及张形彪说完,公子嘉乃斥之曰:“先生此话大而无当,且有阿谀奉承之嫌。目下情势危急,莫要言此无用之语。”
太祖视公子嘉,不语,至张形彪前,行叉手礼曰:“寡人之侄气盛莽撞,望先生莫要怪罪,寡人代其赔礼。”成祖见之,急斥公子嘉,命殿上侍卫将其逐出,由此,公子嘉乃怀恨在心,处处为难于张形彪。
且说太祖赔罪,张形彪大惊,跪于殿上,曰:“王上万万不可,彪乃一白衣书生,怎可受国君如此大礼?”
太祖扶张形彪起,笑曰:“即刻起,封张形彪为朝议大夫兼国子博士。张大夫,汝已为五品大员,朝堂之上可行凑表之事。”
张形彪长拜曰:“彪一介书生,入东州两年有余,身无寸功,蒙王上擢拔,定肝脑涂地以报王恩。”
太祖大笑,返至座上,曰:“张大夫,旁的话日后再说,快与寡人说说这仗该如何打?”
彪乃起身,曰:“敌军新至,于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