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车的时候陆衍雪就已经醒了,只是感觉头有点晕,眼皮子有点重,陆衍雪也就没睁眼,等到医院,看到一个白衣天使拿着针管走过来,陆衍雪才感觉自己清醒了。
陆衍雪有个毛病。
看到针管就怂。
特别怂的那种。
尽管她知道那针头插进去不会痛,但她就是怕。
陆衍雪抓着陆一水的袖子,眼睛盯着虎视眈眈的小护士,声音微弱地对陆一水说:“一水,要不你替我扎吧。”
小护士听了,羞涩地看了一眼戴着一次性口罩、仍掩饰不住一身帅气的陆一水说:“这位小哥哥会扎针?”
陆衍雪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说:“他不会扎针,我的意思是让你扎他,别扎我。”
小护士:“……”
陆一水:“……”
小护士微笑着着,残忍地拒绝了陆衍雪的要求。
陆衍雪痛心疾首。
白衣天使、心地善良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
针要落下的那一秒,陆衍雪想起一句话: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不知道有多痛。
多么痛的领悟。
吊针要两个小时,陆衍雪恹恹地靠着椅背坐着,盯着点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陆一水看着她的侧脸问:“衍雪,你还生我气吗?”
陆衍雪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屁股往椅子边缘挪了一点,头放在椅背上,轻轻地阖上眼说:“不生气。”
陆衍雪脾气来的时候就是暴风雨,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陆一水说:“但我生气。”
“……”
你怎么还气上了?
“被看光的人是我。”
她才是受害者。
“我气的是你不帮侯剑的事。”
一提起侯剑陆衍雪心里就愧疚,但还是执拗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她得给陆一水说说做人的道理:“都跟你说了,这种会惹火上身的忙别帮。”
陆一水不以为然:“但最后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米都多,听我的没错。”
“你不是从小宅到大吗?”
陆衍雪尴尬一秒,反击:“你才吃了十个月的米,我再怎么宅,走的路也绝对超过你吃的这十个月的米!”
“歪理。”
“你才是,蛮不讲理。”
两人鼓瞪着对方,不知是哪一方先动手,两人打做一团,小护士来换药水的时候,就看到病人和她朋友在那儿打闹,输液管里的血倒吸了都浑然不觉。
小护士怒喝道:“都停下!血反流啦!”
两人停下,齐齐转头,看到了被血充满的一节输液管。
没有常识的陆一水呆呆地道:“会不会死人啊?”
小护士转怒为笑,陆衍雪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护士过来给陆衍雪拔针,重新插回去,一边操作一边向陆一水解释:“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死人,重新插针就好了。”
小护士说得一脸轻松,陆衍雪却瑟瑟发抖,又经历了一次扎针的痛苦。
眼睁睁地看着泛着冷光的针头被拔出来,又被扎进去。
陆衍雪心态很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