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十里长亭去送个人都能被劫持,大概是“坑”顾玠的报应?

“把人带走。”段简没那么多废话,十分干脆地道。

姜琬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段长史,借一步说话?”

段间微愣,和他朝前走了一步:“姜公子请讲。

“在下以为,杀了这人,给他隆重修个坟墓,撰写墓志铭,着重表彰他的至孝,可能方便段长史给朝廷一个交待。”姜琬道。

段简先是吃惊,接着大笑:“后生可畏啊,哈哈哈。”

徐忠廷六年前手刃杀母仇人,天下皆知,纷纷向朝廷请求赦免死罪,只有他不干,一心要将此人抓捕回来正法,这样明着和朝廷对着干,能有什么好下场。

姜琬给他出的这个法子,既能杀了徐忠廷,又能替朝廷邀买人心,一举两得,可谓妙计。

“此人狡猾,段长史小心。”姜琬道。

“你认识他?”段简大愕。

徐忠廷自从六年前在苏州杀了人之后就没露过面,想那个时候,姜琬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吧,怎么可能知道。

“……方才,看出来的。”姜琬眼神躲闪,有些敷衍地道。

前年清明,他去大邑县祭祖的时候,被姜延带去烟花柳巷,当时的暗窑子中,有个帮老鸨拉人的恶徒,虽然当时只有一瞥,但姜琬的记性绝佳……没错,就是这人。

可见他在逃亡的这六年间,并没有做什么好事,就冲这个,姜琬就有理由站在段简的立场上,支持他抓捕徐忠廷归案。

“姜公子擅于见微知著,非常难得,来日前程锦绣前程可期矣。”段简拂着黑须,欣然道:“我提前预祝姜公子明年乡试得中,呵呵呵,日后一同为官,相互切磋的地方还多着呢。”

小小年纪思虑之周全他所不能及,此人有宰相之器啊。他在心中叹道。

“段长史吉言,姜琬谢了。”说完,二人又寒暄几句,这才道别。

*

“顾兄。”经此一场虚惊,郑景说话都没了底气:“你稍候,我去家中唤上几名镖师来。”

从苏州到金陵,没人保护,他不敢走了。

“郑兄。”顾玠粲然笑道:“我一人走就行,你留在苏州吧,不用去金陵虚跑一趟。”

“我这不是要与你赔罪吗?”郑景不大好意思地道。

东阳郡主的事儿,他始终不能释怀。

顾玠:“你说的对,即便没有东阳郡主,也会是其他公主、郡主,只是来的早晚罢了。其他不提,若论家世和相貌,这事儿,还是我高攀她了,要你赔什么罪。”

“回去吧。”他拍了一把郑景的肩膀,叮嘱道。

郑景:“一路保重。”

姜琬没说话,仅和他挥手道别。

马蹄飞扬,人影渐渐没入远方。

“姜琬,我一直以为顾玠比你厉害,想不到你是深藏不露的人。”送别回去的路上,郑景别有深意地道。

姜琬瞧了他一眼,伸手折下一枝桂花,放在鼻子下面嗅着:“多谢恭维。”

郑景眯起眼角:“上次姜公子去找我,说喜欢‘屈居下位’之人,我就听出些许不同,今日一见,果然是强势之人。”


状态提示:48.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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