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陪爷爷奶奶吃饭聊天。

在深市的时候,刚开始还两三天打个电话回去,后来课多起来,大学生活也丰富得像个小妖精,她变成一个星期才想起来打一次。每次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他们的依依不舍,吃穿住行用唠叨了一遍又一遍,其实都是老生常谈,她甚至有点不耐烦。

总觉着等寒暑假回去又能见面了,哪里知道,他们的缘分居然是见一次少一次。

总以为等大学毕业就能有多多的时间陪他们,哪知道才大一就穿越了……

她眼里的惆怅实在是太明显,季云喜仿佛被刺痛了一般,他不忍心的转开视线,打量起院子来。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容易。

这是个方方正正的农家院,到处都收拾得井井有条,锄头镰刀整齐的摆放在屋檐下,扫把撮箕干干净净放在门后,石坎下还有块土红色的磨刀石。

果然,生活对谁都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要养一群孩子的寡妇。那磨刀石光滑铮亮,中间部分还凹陷下去——明显是经年累月使用的。

他下意识将眼睛放她手上,经常磨那么多刀,她的手肯定比男人的还粗糙了。

徐璐不知道他打量什么,只客气道:“季老板您随便坐,堂屋和院里都有板凳,饭马上就好了。”指凳子的时候就把手指露出来,十指虽长,却也粗砺得很,掌心纹路明显,掌背皮肤褶皱明显得像是一堆泡白的衣裳。

季云喜心内一动:既然跟了杨老头,怎么还把自己折腾得这般苍老憔悴?难道他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就没给自己的女人谋点私?

莫非……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被自己的猜想给振奋到,心底冒出丝窃喜来。

“凳凳,坐坐。”宝儿一瘸一拐搬过来一个小凳子,一点儿也不怕他。

季云喜看了一眼,木头打的四方凳虽陈旧,凳面被磨得油光水滑,但因为经常擦洗的缘故,颜色清亮,连四条腿都是干净清爽的,丝毫没有杨家那脏兮兮的感觉。

再看小孩儿,穿的衣服虽劣质,也不新了,但却洗得干干净净,顶多胸口前沾了点口水。

这一家人倒是难得的讲究。

他就势坐下,一米八几的身高被折叠在矮矮的方凳上,膝盖部位的西装裤被绷得特别紧。徐璐光看着都觉得不舒服,她爸不喜欢穿西装就是这原因了,老说坐着膝盖不舒服。

其实,跟这位大叔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比起来,她以前一直以为的她爸的腿长也不算啥啊。

一男一女,就这样,谁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小宝儿在中间这个看看,那个瞧瞧,不确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国青,帮忙把桌子搬出来。”林进芳从厨房伸出头来安排李国青,支好桌子凳子,没有电磁炉,她只能用搪瓷盆端出火锅菜,剩下的随它煮着,等盆里的吃光了,她再进去盛。

徐璐收敛心神,正要叫隔壁的李国青过来,季云喜已经站起来,指着堂屋那张放水壶桌子问:“是那张吗?”

见徐璐愣愣的点头,他两个大跨步进去,把水壶稳稳的提放地上,再猿臂一伸,端住桌子两个对边,轻轻松松就四脚离地了。但这张桌子有一个平米多,正面端的话门框那里出不来,徐璐正想提醒他要侧着才行,他就已经侧着端出来了。

看不出来啊,身家壕气的煤老板,居然连这种农村汉子的活都干得得心应手。

徐璐最佩服的就是这种动手能力强的人,不分男女。

“季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指什么时候?”

徐璐一愣,笑道:“在成为煤老板之前。”一说起这个,她脑海里浮现的总是开悍马路虎,戴手指粗金链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形象。

男人似乎是听不出“煤老板”三个字的戏谑,抬头看着远处,小山村里黑漆漆一片,亦如当年他在的那个小村子。

大城市各有各的地标建筑人文风情,千差万别,没有完全一样的两个城市。但小山村却几乎都一个样子,残垣断壁与新瓦房错落一处,鸡鸣狗吠小孩儿哭……这些都是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以前,我也在村子里。”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季老板真是了不得,白手起家啊!”这话有点恭维的意味了。

季云喜横了她一眼,又不接话了。

徐璐也不以为然,帮着端锅拿碗筷,李国青屁颠屁颠过来,坐季云喜身旁,道:“老板尝尝我婶子的手艺,这叫火锅的玩意儿特好吃,下饭!”

季云喜:“……”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啊,哪算她的手艺。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林进芳自觉已经不怕大老板了,就像她妈教的,把他当村里长辈对待,该客气的客气一下就行。于是,她笑着问:“老板要喝酒吗?”

她们家没有,她去村长家找大满哥借半斤来,明天下班打了赔他。

季云喜本来想说不喝的,但徐璐却高兴起来:“有杨梅酒不?去打一碗来,咱们当饮料喝!”她喝过爷爷酿的杨梅酒,红通通甜丝丝,没多少酒精度,跟饮料一样。

“婶子要喝杨梅酒?不用去村长家借,我家多的是!”李国青撒丫子往外跑,三分钟后就端着一个小碗过来。

包括进芳在内,四个人每人倒了四分之一碗,当然,待客之道,季云喜碗里是最多的。

有火锅,有饮料,李国青和林进芳又叽叽喳喳说着厂里的趣事……这就跟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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