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主父一拳砸在旁边的地上,恨恨骂道:“不曾想,牛翦欲亡我之心居然如此迫切,不等天亮便率骑兵渡河追击……”
庞煖当即说道:“赵主父,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动身。”
“唔!”赵主父点了点头。
而就在庞煖正准备下令信卫军士卒熄灭篝火时,蒙仲忽然阻止了他。
见庞煖面露不解之色,蒙仲便解释道:“此时熄灭篝火,无疑是告诉山下的追兵我等已有所察觉,与其如此,不如径直下山,山下的骑兵若想上山查证,唯有暂时弃马,我等悄然下山,若对方人多,则立刻撤离,若对方人少,可趁机夺其几匹战马,给赵主父代步。”
庞煖深以为然。
于是乎,赵主父一行人亦不熄灭篝火,甚至于连掩耳盗铃之用的那些布都不收,悄悄从山的另一侧下山。
而此时矮丘下,正有一队举着火把的骑兵正伫马观望山上,数量近百骑,想来是牛翦麾下的一支百人骑兵,只因远远瞧见了这边山上隐约可见的火光,这才一路追赶至此。
就像蒙仲所判断的那般,为了确保山上的火光确实是赵主父一行人,而不是居住在这边的山民,带领这队骑兵的卒长便下令二十名骑卒留在原地守着战马,其余人统统弃马登山,确认山上的情况,免得误报军情而遭到处罚。
结果一半的骑兵刚刚上山,蒙仲、庞煖等人便率领着近两百余名信卫军士卒从一侧的山坳杀出,留守的二十名骑兵如何挡得住近两百余名信卫军,当即拨马逃走,而蒙仲、庞煖等人,则在那些空乘之马惊慌逃窜之前,趁机抢夺了三十余匹,可谓是大获全胜。
分了一匹被赵主父代步,蒙仲、庞煖二人见好就收,立刻率领麾下士卒继续向南逃离。
不得不说,虽然蒙仲一行人巧妙地抢到了三十余匹战马,但却无可奈何地暴露了行踪,仅半个时辰后,得知消息的牛翦就率领着一支人数多达数千、人人高举火把的骑兵赶到了此地。
“叛军余党可是往南逃奔?”牛翦沉声质问着那名骑兵卒长。
“正是!……据我麾下士卒禀报,叛军似乎是直奔高唐邑而去。”
“高唐邑?”
牛翦扫了一眼南边的方向。
『莫非是打算从高唐邑一带渡河,再穿过齐、卫两国境内前往宋国?』
想到这里,牛翦冷哼一声。
就算被赵主父一行人抢走了三十余匹战马又如何?此地距离高唐邑足足有两百余里路程,凭借麾下数千骑兵,牛翦有绝对的信心在一带截住赵主父一行人。
“张嵇!常勇!”他沉声喝道。
“在!”
话音刚落,两名行司马拨马来到牛翦面前。
只见牛翦目视着南方,沉声说道:“我先率人前往高唐邑,叫士卒于河岸布防,防止叛军余党逃过大河,你二人各率一千骑兵,于此徐徐向南搜查,若期间找寻到叛军的踪迹……就地格杀,不可放过一人!”
“喏!”
两名行司马抱拳领命。
其中那名叫做张嵇的行司马,他低着头的眼眸中,闪过几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