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第十八层地狱的君主漆池风华绝代,与冥君寂非洛城结为秦晋之好,漆池算得上是长生君寂非桀的二嫂,可是就在那他二人成亲当天,寂非洛城追随另一个女子而去,漆池穿着嫁衣离开冥界,再归来时,身上遍布天君君权之剑刺下的伤口,她走过往生路,然后归于神归井中永远的逝去。
长生君寂非桀一直认为是他们寂非家对不起漆池,因此漆池便成了长生君的执念。这事,冥界鲜有人知晓,可是,若卿却是知晓的。
这痴迷……也是在演戏吗?
若卿感觉到浑身发冷。
其实,所谓极致的痴情,便是无情了。
对他们无情,也对自己无情。
站在若卿身前的长生君似是察觉到了自家佐官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头望去,眼中痴迷依旧没有散尽。
“纵是年少fēng_liú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
以这句话来概括长生君再适合不过,可是偏偏这样的人被称为这冥界二十四位君主中最简单的,不擅权谋,而他们却也不知,这最fēng_liú、最简单的君主若要算计一个人时,狠到能舍得把他自己也算计进去。
不腐城。
亭云长居的小院,亭云想起他去冥界时见到的沈长安,再想到服了睡眠虫后依旧昏睡在不腐城王殿中的风孽云,叹了口气。
不过……风孽云神魂气息渐渐安稳,这也算作一个好消息了。但是……亭云想起被冥界阴司押解送来风离,唇角的笑更甚,只是眼中的冷意也深了几分。
浮罗都那些人看来是安稳的太久了。
他迟早会从风离口中撬出来是谁算计了风孽云。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亭云抬头,见是消失了许久的黄泉,于是脸上带了笑。
黄泉找他,大多是为对弈,而他所爱不多,酒和棋是他最爱。
不过……黄泉这次神魂气息和心绪看起来不对啊。
亭云有些诧异。
下了半天的棋,黄泉常常走神,亭云也不恼,只是,他望着黄泉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心。
冥界可能出了什么大事,而沈长安会不会有事?
想着,亭云也有些走神了。
打断他们的,是推门声,两人一同抬眼。
是书生祭与故庭燎,只是故庭燎身上散出的酒气有些刺鼻,看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想是喝了很多。
看故庭燎消失了这么多天,直到这时候才回家,原本笑着与黄泉对弈的亭云拉下脸,不高兴的哼哼,“呦,长大了,都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再过几天就直接夜不归宿了啊?”
“……”明明陛下已经不归家好几天了。
书生祭唇角抽了抽,但是极为明智的没有开口吐槽。
等到故庭燎他们走进了一些,亭云闻到身上还带着尚未散尽的酒气,不等故庭燎开口,又阴阳怪气的开口,“你喝的是从我寄存在乐都酒窖中的酒吧?从我说,你都是个成年人了,想喝酒,自己挣钱买啊,一直偷老头子的酒像什么话。”
若是平时,故庭燎定会怼回去,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认了错,然后向黄泉打了招呼,便坐到亭云身侧的榻上,抱着被角,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他这是……做什么了?”亭云捏了棋子,落到棋盘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先生,他们……今天都醒了。”书生祭见黄泉在场,有些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故庭燎是不开心,所以去看他,然后他醒过来了,还是因为那人醒了,所以故庭燎去看他,然后伤心了?”亭云开口,说的有些拗口,可书生祭听懂了,黄泉也听懂了。
可是,黄泉不知道他们口中“他”,指的是沉睡在乐都的神尊不遇,黄泉却是有些误会了。
他以为,他们指的,是冥君寂非洛城。
毕竟,沉睡后最近才苏醒的,他所知的,就只有冥君寂非洛城了。
这个,书生祭没法回答,倒是睡着了被吵醒了的故庭燎开口,可说的,却无关他的问题。故庭燎只是懒懒的道,“死老头,再不专心就又要输了。”
故庭燎语气漫不经心,可是心中有些诧异,今日,明明苏醒了的只有一个一直守着神归井的不遇,可为什么,书生会说,醒了的是“他们”?
还有一个指的是谁?
亭云不知故庭燎所想,他有些吹胡子瞪眼,但是反驳不了,于是闷闷的敲起了棋子,可黄泉望向半个身子都藏在亭云先生的故庭燎,他下棋却不能专心了。
故庭燎身上沾着他有些熟悉的气息。
是谁?
那是谁?
为什么他感觉那气息很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那道气息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