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可不敢当,这份活计……到最后可是什么都要做的……”头领含糊了两声,弯腰拖着地上的人开始往外走。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明明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小兔崽子嘴里也没蹦出什么好话来。
但头领却不生气,反而为少年冲动的决定感到担心。
客厅里十分安静,只有头领一个人默默拉着手下出去的声音。
待客厅被清空,时久川朝他挥了挥手:“他们只是被法力冲击了经脉,所以才浑身瘫软,休息一天就好了,没有大碍的。”
头领没再说话,看了时久川一眼,转身走了。
时久川也不去管他一人要怎么带十人走,他到凝姨面前安抚:“凝姨,南雨,已经没事了,不过明天会不会……”
“久川哥哥你太厉害了!”南雨这时才发出感叹。
凝姨略一晃神,拉住要扑过去的南雨。
她说:“久川啊,你这样公然和庄头作对,将来……”
时久川打断:“凝姨放心,我只是想问问清楚,如果理由得当,我道个歉帮你们搬家就是。”
但如果理由牵强,那就别想打他食堂的注意了。
“可……”
“抱歉,给您家里打了一团乱,您先简单收拾一下吧,我这就去找庄头问个清楚。”
说完,时久川转身离开了。
……
汛城,奚家府邸。
奚无彻两手托了六盘小点心,朝客居走去,刚迈进院子就开始喊:“妹妹!妹妹啊!你出来稍微接一下!”
他没喊来奚无央,却吵醒了石桌上卧着晒太阳的青貂。
青貂爬起来,两三下窜到奚无彻身边,爬上他的肩头,凑到盘子前嗅了嗅:“什么好吃的?让我尝尝!”
“哎哎!梦帆你别乱动,我要端不住盘子了!”奚无彻两手摇晃得厉害,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门被突然打开,身上盘着鱼尾蛇的奚无央走了出来,一脸嫌弃:“哥哥,你这杂技也耍得太难看了吧。”
“你帮不帮我!”
“帮帮帮……来,右手的盘子给我。”
奚无央无奈地接过盘子,鱼尾蛇在托盘上游了一圈,回到她肩侧。
“这汛城分家虽然要什么没什么,但点心意外挺好吃,不如让他们改行开店好了。”
梦帆却大叫起来:“啊!路沧你个混蛋!又在偷吃!”
奚无彻和奚无央看向路沧,果然,一块方形的物体正顺着他的喉咙下滑。
“我光明正大地吞糕点,怎么就偷吃了?”路沧不满道。
梦帆正欲还嘴,被奚无央拦了下来。
“成了,都进屋吧,这整个院子就你俩最闹腾。”
这下连奚无彻都跟着闭嘴,待一人一蛇和肩上的貂都进了屋后,他自觉地关上了门。
“还是老规矩?”奚无央看着六盘糕点问。
“对,你随意选吧。”奚无彻把剩下三盘放在桌上。
奚无央小脸凝重地看着自己托盘上的三个盘子,先挪开了一盘绿豆糕。
盘子下的纸条露了出来。
奚无央拿起来念道:“三天前,族长以上宾礼迎了一位蓝袍客人,下榻族长家的客房。”
奚无彻听罢皱眉:“上宾礼……蓝袍……是本家来人了?!”
奚无央不答。
“混账!”奚无彻怒拍桌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我们三天!分家的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奚无央幽幽道:“谁让我们只是孩子呢。”
随后她拿起桂花糕的盘子,又是一张纸条。
“今日清晨,族长亲自送别了蓝袍上宾。”
“昨日,城外庄子的负责人被招来奚家。”
“今日正午为止,庄子上无劳力的老幼妇孺皆被赶走。”
“庄子被过给了任家……”
盘下的纸条一个个被打开,消息却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听到第五个,奚无彻坐不住了:“任家?!开玩笑,任家出了汛城什么都不是,这庄子给他们作甚?!这帮老不死的不知道久川还在庄子上住着呢吗?!”
“哥哥你冷静点。”奚无央小手伸向最后一个盘子,“他们正是知道才这么做的吧……只怕本家来的人又吩咐了些什么。”
最后一张纸条被打开,奚无央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奚无彻看过来:“妹妹?”
“任家……雇了一个浅涉境的……械道师……”
“械道?!哪方的?”
奚无央抿了抿唇,思索道:“不好说……械道三方……咱们向来与主武道的恒磐森林修好,恒磐森林与噬渊谷比邻为亲,所以应该不会是噬渊谷的械道师。从地理上看……汛城离梧竭矿和庭驿中城一样远,所以两边都有可能……”
奚无彻道:“分家的人到底想干嘛……”
奚无央摇摇头:“不管他们想干嘛,跟久川都脱不了干系。哥哥你快找人去通知一下久川,让他能避先避避,我们再打探一下消息,确保他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
奚无彻道:“好,我知道了。”
……
庄子里,时久川一路朝庄头家走,看到不少拖家带口拎着行李往外走的。
这下时久川知道了,所谓“租金翻倍”只是一个借口,逼着人自行离开而已。
而且不是凝姨一家被针对,是这个庄子上出了点什么问题。
“爷爷……您慢点走……”一个孩子搀扶着身边的老人缓步前进着。
他突然看到了路过的时久川,高兴地挥了挥手:“久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