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很肯定,自己一定没有得病,因为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发生过的每一件事,这些事情她甚至能想起每一个细节,所以,她的记忆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人格就是真正的她,她一定没有患精神分裂症。她就是她,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她开始怀疑另一种情况了,也是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情况——这具身体里原有的灵魂,会不会一直还没有离开,只是一直在沉睡?那么她一旦苏醒,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就此消失?
现实世界中的白风月想了想,决定用一个方法试一试,看看自己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于是,她翻出手机上的备忘录,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我是另一个白风月,穿越而来,住在了这具身体里。如果你再次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这些话,请回答我,当这个世界的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是你回来了吗?你在哪?是一直在这具身体里的某个角落吗?
写完之后,现实世界中的白风月关上手机,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自己给自己写这些东西,真是有够糟心的。
按照最近几次的“失忆”经验来看,暂时原主的灵魂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因此就算她再好奇也没有用。于是,她起身收拾了行李,跟“父母”告了别,直奔机场而去。
……
回到书中的世界。
何暮朝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白风月昏迷的一天以后了。
他的手背上也扎着吊瓶,秦老爷子虽然骂他骂的狠,但毕竟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血库里的血补上了以后,就直接叫人给他也输了血,顺便还挂了一瓶营养液。
说何暮朝好吧,他却总是三天两头地让月月受伤,而且每一次伤的都还不轻,可要说他不好吧,他为了月月也真是连命都可以不要。对此,秦老爷子真是又怜又恨,最后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白风月再次睡醒的时候,就见何暮朝正输着吊瓶,半靠在床头柜上,衣服上全是早已干涸了的、棕褐色地血迹。
见到小女人醒来,何暮朝急忙上前,生怕她乱动会抻裂了小臂上的伤口。秦老爷子重点说过,血管刚缝合完,现在还特别脆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受伤。
白风月在何暮朝的帮助下勉强坐起身来,然后望向他,“我怎么会在医院?”
何暮朝闻言,眉头微皱,“你不记得了?”
白风月的头还有些晕,一阵晕眩就带来一阵恶心反胃地感觉。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问道:“记得什么?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何暮朝沉下眼来看她,不解地问她,“月月,你为什么要自杀?”
白风月一脸疑惑,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自杀了?”
闻言,何暮朝也一脸疑惑起来。小女人没有自杀?
“那你为什么会用玻璃割破自己的大动脉?”何暮朝问道。
白风月顿了顿,“玻璃割破了大动脉?”
她只记得昨天她往出拔玻璃的时候流了很多血,竟原来是因为玻璃伤到了大动脉吗?
“对不起,月月。”何暮朝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道歉道。
白风月没有看他。道歉吗?因为什么,因为他爱上了别人,对自己愧疚了吗?
“我们结婚吧,等你出院,我们就去结婚,好不好?”男人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在四周的空气里漾开。
白风月举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自己被包裹成一团的伤口,有些自嘲地笑笑。
“何暮朝,你是因为我自杀了,因为我以命相逼了,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白风月的声音轻轻的,很哑,如同她的目光一样,没有什么起伏。
她这算是什么?以命来威胁他,逼着他选择自己吗?
爱情,是可以这样子的吗?
“月月,这是两回事。我们早晚是要结婚的,你忘记了?而且,你早就答应好要嫁给我的,你不能反悔。我们结婚,结婚以后你就可以不用胡思乱想了。如果你觉得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我以后就不工作了,什么也不做,就每天陪着你。你呢,也不要再工作了,每天就跟我在一起,永远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也许是清晨的光线太柔和,让画面太美好,也许是空气里的光线太刺眼,令白风月有些炫目。她听着何暮朝的柔言轻语,静不自觉地再度掉下眼泪来。
“何暮朝,你是认真的吗?”
白风月轻轻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他的双眼自从她失踪那天开始,就一直呈凹陷状态,一直到现在,疲惫的样子也没有缓过来。
“嗯。”何暮朝抚上小女人的右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温柔地回答道。
触碰到小女人嫉妒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在不自觉地做着抵抗,但是他的精神强硬地下了一道命令,告诉他的身体,不准许有丝毫的反抗动作。
“你要跟我结婚,是因为爱我吗?”白风月勉强勾起一丝微笑,问道。
“自然。”何暮朝沉声道,语调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你只爱我吗?”白风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一大滴泪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与尾音的“吗”字同时落下。
“我自然只爱你,以前,现在,以后,每一个朝朝暮暮,只爱你一个。”
何暮朝坚定地望着她,温柔地语气里充满了誓言般的刚毅,他深邃的眼神是那么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