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场中形式一触即发,陈安不由大乐,差点让小二再上壶茶,拿点瓜子看戏了,真是瞌睡送了枕头,他就想看看此方武学是个什么样子,这就有人为他表演。
只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两方即将要交上手时,茶铺里间忽地走出一个手拿铁鞭的魁梧汉子,他一出门就瞪视着李三龙毅两人,大声呵斥道:“做什么?想闹事吗?都把招子放亮点,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三看清来人,本欲出手的动作一顿,腰背都不由塌了三分,一抹谄媚的笑容瞬间浮上脸面:“原来是葛六哥,误会误会,兄弟我和朋友闹着玩的。”
“谁和你闹......”
“陆依妹子慎言,是铁骨鞭王葛洪钧。”
粉衣少女心直口快,听得李三言语,立时就想顶回去,但龙毅毕竟年长些,懂得审时度势,看清来人长相,长吸了口气,连忙出言示意同伴噤声。
魁梧汉子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最好是这样。”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悻悻坐回原位的几人。
陈安大恼,一场好戏竟被那姓葛的给坏了。
就在他思索着是不是自己主动挑事,继续刚才的争端时,忽地听到马蹄声响起,一行十余骑自道路尽头出现,向着这座茶铺行来。
领头的两人是一男一女,年岁都不大,看起来与陈安现在的外表相当,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像这个年纪的侠女侠少行走江湖的并不罕见,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所共识。又不是修仙,一坐坐个百十年,一般来说武道门派的师门长辈多会鼓励门下弟子出外游历,多走走,多看看。
在大乾十方巨擘和十七世家等门派家族甚至将之设定为制度,每隔一段时间执行,想来在这方世界也是亦然。
这伙人进入茶铺,寻了个地坐下,伙计送来茶水,说书人段子不停,茶铺中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只是陈安却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
具体的情况他也说不清楚,在没谁能对他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他那生死危机中练就的预感便不会触发;血月刀的压制,又让他灵觉不灵。那一丝与之前不同的变化,完全是来自他职业习惯带来的一丝灵光。
这丝灵光让他清晰地察觉出变化的契机就是那刚刚走进茶铺的一行人。
至于具体的变化么,茶铺伙计握住托盘的发白指节?说书人段子的停顿?周围几桌客人的异样表情?
不对,这些都可能有其他的解释,比如伙计忙了一早上太累,所以要用劲抓住托盘;说书人段子刚编出来还不熟悉;这一年一女是名人被其他人所认识。
那丝不对的感觉来自于哪呢?
陈安自己与自己较劲,非要将之想起。
对了,他眼前一亮,想起了刚刚短暂出场的“葛六哥”。
这里可是葱岭啊,曾经的绿林道,治安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竟然还有人看场子,若真是这样,往来的行脚客商为什么要绕路,翻越葱岭也费不了多少劲,还可以节省三四天的时间,大家都不会算账?甚至不说这些,就单看李三和龙毅刚刚的表现,说明这人是九华帮中的大人物,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跑到一个整个葱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小茶铺看场子。
或者是路过?虽身在绿林,却心肠侠义,仗义直言了一句,解决了一段不必要的纠纷?对一个久处绿林,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汉子,这一系列的可能性有多少?
而且自己带着红衣在这坐了有一阵了,直到李三龙毅的冲突发生他都没有出来,他刚刚在个小茶铺里间窝这么久,在做什么?甚至调节完纠纷又立刻钻了进去,他在掩饰什么?
其实也不必要把这些都搞清楚,按照当年暗司的办事方法,有这么个猜测就行了,接下来陈安立刻开始做有罪推论。
先肯定这里会发生事情,然后再看。
店伙计步伐有力,下盘稳健,有功夫在身;说书人虽然站着没动,但从陈安坐下那一刻起到现在,他依旧腰背挺直,常人可做不到;茶铺掌柜一直趴在柜台上算账,看不见全身,但从其双手虎口处的老茧以及那粗大的指关节看,可不像是拨算盘的手。
这些,陈安一开始走进茶铺时就有察觉,但却没当回事,只以为这里是九华帮的产业,里面的从业人员有点功夫正常,但却忘了,这里只是类似大周的低武世界,可不是大乾那种全民习武的地上仙朝。穷文富武,武学这种东西只有少数的人才能接触习练。会武功的都是精英人氏,怎么可能在这端茶倒水说书算账。
眼睛一亮,陈安再次看向整个茶棚里面的格局。
除了里面两间屋,大家都是坐在临时支起的棚子下的。
棚子下一共有十张桌子,自己与红衣一张,龙毅一伙一张,李三一伙一张,新来者占了三张,至于另外四张么,正好分布在新来者四个方向,每桌三到五人不等。
竟然坐满了。
一个深山老林的茶铺竟然这么热闹?武林中人在这方世界不是精英?不是人数稀少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闲人?
而那些看似悠闲的人……
衣服明显不合身;兵器够脏但却不够旧;刚刚没有在李三龙毅对上的时候起哄。原来只有自己这三桌是闲人,其他人实际上都在办公。
综合这一切的一切,陈安兴奋的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设伏围杀局。围杀的目标就是这新来的一伙人,或者说就是他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