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志点点头,将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对夏衿正色道:“今天这事就算了,我回去跟大人说几句好话,帮夏老弟挡了这一遭事儿。不过你们以后还是要注意些,该讲究的地方还得讲究。毕竟做的是吃食,来的又都是达官贵人。这要是吃坏了人,即便是李哥我,也罩不住你。”
这两人不停地给台阶下,夏衿也没打算将他们得罪死,淡淡地点头应道:“行,以后我们会注意。”
见夏衿一没起身相送,二没包些点心让他们带走,说话还不冷不热的,两人虽然一肚子不舒坦,却没敢多说什么,道了句告辞,便离开了知味斋。
夏衿冷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转头吩咐朱安:“笔墨伺候。”
“是,是。”朱安和张昌的态度越发殷勤而恭敬,一会儿功夫就准备好东西,还将桌子抬到了夏衿面前。
夏衿提笔写了几个字,将纸吹干,折好放在怀里,起身也离开了知味斋。
上了马车走了一段路,她叫鲁良:“停下。”
鲁良将马绳一拉,让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夏衿跳下马车,将怀里那折好的纸张递给鲁良,道:“你到葫芦巷口的那家小酒馆去找刘三,将这纸条给他。”
“是。”鲁良将那纸条小心地放进怀里,满腹纳闷。
要知道,自家姑娘平时来往的就是家里、罗府和知味斋三个地方,而且都是他赶车跟着,并未见她接触什么人。可现在她不光认识那街头的混混刘三,而且还知道刘三此时正在葫芦巷口的小酒馆里。莫非自家姑娘能掐会算不成?
他抬起头正想问如果不见刘三怎么办,却见夏衿上了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往夏宅的方向去了。
回到家,夏衿将那本文集给夏祁,又将罗骞的话告诉他听时,夏祁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跑到前面医馆,把好消息告诉了夏正谦。
夏正谦一听,顾不得还有一群病人等着看诊,跟着夏祁跑回后宅问夏衿,听真切罗骞确实要带夏祁去见崔老先生时,激动得连连说“好”。
不过激动过了那一阵,他跟舒氏瞅夏衿的眼神明显不对:罗公子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对咱家那么好,连那么难求的崔老先生都帮求了来?莫不真对自己女儿有意思?
夏衿可不知道他们又想多了,晚上吃过饭,看看天已黑下来了,她将菖蒲等人都打发出去,便换了一身深色短衣,往城南方向飞奔去。
不一会儿,她便到了刘三家门口。她也不敲门,直接从墙头跃了进去。
刘三因知夏衿要来,并未睡觉,而此时正端着一盏油灯,哼着小曲从茅房往堂房里去。
“刘大哥好雅兴。”
他身后忽如其来的声音,把刘三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油灯一下子滑落,眼看就要落到地上摔个粉碎,一双纤细的手猛地出现在它旁边,稳稳地将它接住,举到了刘三面前。
看清楚是夏衿,刘三这才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道:“原来是夏公子啊,你可真是……”说着,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日他遇上逼债的,虽然是夏衿把人打跑的,他知道夏衿有武功在身。但夏衿这神出鬼没的行径,还是让他大大吃了一惊。恭敬感激之余,又平添了一份敬畏。
“来来来,屋里坐。”刘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