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两房人一看到好处,就跟苍蝇闻到肉味一般,嗡嗡地又飞了过来,夏衿朝舒氏挑了挑眉。
舒氏苦笑一下,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夏祁怕夏正谦心软,连忙道:“我爹已跟秦老板说过了,这边门脸就不租给他了。以前租给他,是因为我们当初被净身出户,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是秦老板借了我们几两银子,才没饿死在街头。现在这份恩情也算是还得差不多了,我们准备把门脸收回,自己开药铺。大伯说得对,有钱赚,我们当然要自己赚,哪有白白便宜别人的道理?”
见夏祁提起当初的事,夏正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太太也有些尴尬。
夏正浩是个读书人,向来自命清高,觉得这开药铺是行商贾之事,坏了名声,用力地瞪了二太太一眼,怪她刚才自作主张。二太太也回瞪了他一眼,不过却不敢作声了。
待将客人送走,夏正谦叹着气回了正院。舒氏却到了夏衿房里,对她道:
“翻过年来出了孝,你也满十六岁了。我跟你爹帮你把亲事订下来如何?前几日我去了一趟邢家,跟邢太太聊了一会儿天,说起女人婚后守规矩的事情。邢太太说,小户人家的媳妇,哪有那么多规矩?她自己整日买菜或卖绣活,不知要往街上跑多少趟呢。
而且她说了,以后娶了媳妇,定然要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绝不会叫她立什么规矩。一家才几口人呢,和和乐乐不好吗?何必硬要分出个尊卑上下出来?”
想起罗府那边的事,夏衿心里涌出一股怅然。她道:“娘,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女人要满十八岁,身体才算发育成熟,这时候生孩子才不那么危险。你真要我十六岁就成亲么?”
舒氏吓了一跳:“还有这种说法?”
夏衿点点头。
舒氏想了想:“即便不成亲,咱们也得把亲事给订下来。你师兄明年就十九岁了,我担心你邢伯母有别的想法。”
夏衿淡淡道:“有别的想法那就算了呗,天底下又不止师兄一个男人。”
舒氏嗔她一眼:“这是什么话?说这话也不害臊。”说着她顿了顿,抚了抚夏衿乌鸦鸦的黑发,欣慰道,“不过我女儿又漂亮又能干,还真媒人不把门槛踩烂么?”
夏衿“扑哧”一声:“娘,您说这话才是不害臊呢,哪有这样夸自家闺女的。”
舒氏白她一眼:“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夏衿无语,站了起来:“我不跟你贫了,去看看药铺弄得怎么样了。”进里间换了身男装,去了前头药铺。
这地段虽不如罗骞赁给他们那一处地段好,但杏霖堂的名声打出去了,即便搬了地方,提前告诉了老病号,又有原门脸前贴了一张新地址,大家有个头痛脑热的,也照着地址寻摸了来,所以生意倒没受什么影响。
而药铺这边,夏家世代为医,也有世仆是懂药的,夏正谦在仆人里选了一个做了掌柜,又招了些伙计,由夏衿照应着,把药铺顺顺当当地开了起来。
夏祁中了秀才,夏家三房又有了自己的宅子,开了自己的医馆和药铺,手头还有两个租出去的铺面和田产,再不用看谁的脸色,一家四口这个年过得格外舒畅。
而二月底三月初,北方的雪化了的时候,罗骞随父母回到了临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