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长乐一睁开眼睛,便看见白未央趴在床头,托着似白玉雕琢出来的脸,星子般的眸子里是闪烁的笑意。
“欸?你怎么在这儿?”她揉揉眼睛,“你快躲起来,要是我师傅看见你就不得了了。”
白未央洋洋得意地摇晃着脑袋:“你再仔细看看这是哪儿?”
长乐坐起来打量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你把我弄到哪儿来了,”长乐有些着急,伸手去拉白未央的胳膊,“我师傅呢?”
话未说完,却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忙不迭地把手抽了回来,一脸惶恐。
白未央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你师傅正和我爹在前面谈事情呢,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我师傅也在?”长乐有些狐疑,“你没骗我?”
“我要是敢骗你,你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好不好”
白未央虽眉目清冷,但每次他笑起来的时候,长乐总觉得似是有冰雪消融于二月暖阳。
“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想来也不会说谎,”长乐边说着,边伸脚要穿鞋下床,却被白未央一把握住了脚踝。
“这边可不同西界,外面冷得很,不能再穿你这双鞋子出去了。”
白未央这边说着,从外厅已进来一名侍女,手中托着一件雪白狐裘和一双狐裘短靴。
白未央笑意盈盈地接过来,单膝跪地替长乐把靴子穿了,“这些都是北极银狐的皮毛做的,穿上又暖又软。”
又替她披了那狐裘:“站起来,走走试试啊。”
“这么白的靴子和衣服,弄脏了怎么办?”她有些不舍得。
“弄脏了,正好再送你新的。”
“哈哈,一言为定!”长乐这才下了床,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又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看,立马像脱了僵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白未央所居的银月宫,又位于沸雪城的最北方,紧挨着北极,一年四季被冰雪覆盖,大雪纷飞,放眼望去,除了白未央的宫殿,整个世界白茫茫粉妆玉砌的一片。
长乐站在雪地里,积雪的厚度正好没到靴子的下边缘,回头看时,只见白未央换了一身和自己一样的装束,手中还抱着一块长长的木板。
她开心得跳起来:“哇,好大的雪啊!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地上积雪太多,她跳了两下,脚底一滑,正跌在白未央的怀里。
一绺长发从白未央的前额垂下,映着他如雪般晶莹剔透的面容,而长乐的脸上却开始泛上红晕,额前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凝结成氤氲的白雾,泉水般的眸子里泛着晶亮的色彩。
白未央只觉得,自打他的娘亲过世后,他已多年不曾感受这种温热的感觉了。
他把手中的木板扔在雪地上,扶着长乐:“来,跟我站上去。”
长乐虽不知是何意,也跟着他站了上去。
一瞬间,承载着两个人的木板飞快地在雪地上滑了起来。
白未央在她身后,将他裹在自己的狐裘大氅里,风在耳旁呼呼作响,冰天雪地里的美景在眼前呼啸着一闪而过,空气里有细碎的雪粒随风飘散。
白未央笑得爽朗:“怎么样,好玩儿吧?”
她使劲儿点点头,声音被远远地甩在身后的寒风里:“太好玩儿啦~”
所过之处,皆在身后卷起一层飞舞的雪泥。
“可是未央哥哥,”她回过头去,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正扑在他的脖子上,“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是因为这里太冷的原因吗?”
白未央笑笑,并未说话。
她自顾自地答道:“也不对,我之前拉你胳膊的时候,发现你简直比冰块都凉,比雪都凉,可是屋里是暖的呀。”
“比雪还凉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就不用怕冷了。”
他低头看她,因为太冷的原因,她的睫毛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晶,在清冷日光的映照下,显得煞是可爱,像是这冰天雪地里的精灵。
“长乐,”白未央收了法力,他们滑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俯下身,伸出一条腿去踏地上的雪:“来,你跟我学,就这样,先用力踏雪,然后往后蹬,然后我们就能自己控制自己滑行的速度和方向……”
长乐试着照白未央的说的去做,果然又开始慢慢前行,而随着两个人的运动,长乐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密,在狐裘大氅的包裹下,她的脸热得通红,像冰天雪地里含苞待放的一株蔷薇。
而这世界上的事,往往对比强烈,在长乐和白未央玩儿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白重华却在暮雪宫里与东浔开始了一场不愉快的较量。
“今日之事,实在唐突,”白重华向东浔抱一个拳道:“白某实在无意伤令徒一分一毫,只是为了救小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东浔围在炉火前喝着茶,头也不抬一下:“既是人已经救了,那我便告辞了。”
白重华笑笑:“听东浔仙尊这话,倒是怪我了。”
“谈不上怪不怪,西界素来与外界不相往来,今日之事,念魔尊救女心切我便不计较,若日后再发生这种事,难保我不会翻脸。”
原来,白重华还有一个女儿,也就是白未央的姐姐,乃魔族第一女战士,不仅修为了得,又足智多谋,行事果断,白重华一直引以为傲。
近日却不知为何忽然病重,各方求医皆不见好转。
“长乐姑娘的力量如此惊人,区区几滴指尖血,便可救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