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冬与陆青湘,都不太喜欢喧闹。
一行人便往后山小道绕去,稍显清静。
“那位虞娘子,她丈夫得了病?”邵玄冬问。
“嗯。”陆青湘点头,“成亲的时候,便不大好。这些年来,一直靠药材温养着,一年十二个月,倒有七八个月都是躺在床上的。
好在,何家还有间首饰铺,也有些年头了,老主顾也不少。平时,虞娘子便在铺头里照顾着,才算维持得了这笔开销。
陆家,也算是何记首饰铺的老主顾。知道他们家的情况,祖母也时常照顾他们的生意。一来二去,我与虞娘子也就熟悉了。”
说到这里,陆青湘不由生出几分感叹。
何家长辈去世后,铺头全靠虞娘子支撑。
一个女人要顾着店铺和家里两头,也是不容易。
后山的道路更加险峻,邵玄冬一路照顾着陆青湘,也没爬到山顶,只在山腰上看了景,便打道回府。
关于巫医的事,由于虞娘子的那句话,两人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至少,这巫医没有胡乱开口,说些大话忽悠人,还算不错。
当然,邵玄冬还是让人去衙里打了个招呼,遣人去探探这巫医的底细。
上京城郊,天子脚下,能避免的事情,就尽量避免。
坐在画案前,陆青湘提着笔,半天没有动。
一旁磨磨的云杏不由小心问道:“怎么了,小姐?今天瞧见的景色那么美,你不想画吗?”
陆青湘最终搁下笔,叹道:“不知道怎么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王家的事情。”
云杏:“……”
心雁忍不住抿唇。
邵玄冬走进来,正好听到,不由摇头,“这样吧。我明天让人去县衙问问,看看他们的进展怎么样,有没有去查王家与什么人有过结,怎么样?”
陆青湘转头,“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金乌卫府衙虽然级别高过县衙,但毕竟是各自管着各自的事情,这样随便插手,怕是惹人烦。
邵玄冬微笑起来,“交给郭明朗那小子就成,探听一下消息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陆青湘心满意足地点头。
云杏:“……”
正常夫妻的日常讨论内容,居然是这样的吗?
他们家将军与夫人,也是独一无二了。
就是不知道,陆家那边知道这个情况后,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天午后,郭明朗上门拜访。
一大早地,他便被邵玄冬的亲随给闹醒。
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县衙,查探王家的事情。
这次他很卖力,因为听说是陆青湘想打探。
啧啧,挺稀奇的。
将军夫人不止记忆力超好,连胆子和好奇心也比他想象中要大地多。
三人在书房坐下,邵玄冬问,“王家有什么仇家吗?”
陆青湘也盯向郭明郎。
郭明郎摇摇头,“没有。这件事,县衙的人也仔细调查过了。王家三父子都是老实人,平常没什么口角之争。
至于两个儿媳也是,一般都在家做活计,很少会出去惹事。他们家被盯上,确实奇怪。毕竟,真要拐人,村里也多的是美貌的少女。”
陆青湘轻叹,“难道,真的是偶然事件?”
邵玄冬接话,“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偶然。太过不合常理,背后就肯定还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
郭明朗嘻嘻一笑,“老大你打算追查下去?这桩案子可不好查,拐子早就跑远了,咱们也不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不过,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倒是听说西市出了桩血案……”
说到这里,郭明朗看了陆青湘一眼。
拐骗案与血案终究不同,不知道陆青湘能不能承受。
陆青湘与邵玄冬同时出声,“西市?”
“嗯。”郭明朗回答,“说是什么首饰铺的老板娘,被同行给杀了,据说手法还有些残忍。”
“首饰铺?”陆青湘的脸色不由变化,“不知道是哪一家,受害人又是姓什么?”
西市首饰铺由女子管铺头的,可没有几家。
陆青湘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邵玄冬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忙道:“知道多少,全说了。”
见状,郭明朗也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便直接说道:“何记首饰铺,据说是老字号了。受害者就是这铺头的老板娘,好像……是姓虞?”
“咣啷”一声,陆青湘手中的茶杯落地。
……
赶往县衙的马车内,邵玄冬握着陆青湘冰冷的手。
陆青湘的脸色很不好,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似乎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明明昨天才见过的人,好端端的人。
在没有看到尸体之前,陆青湘始终不愿相信,受害人会是虞娘子。
那么好的一个女子,那么努力的一个人。
县衙里一片忙乱,最近上京城好像扎堆地出事。
大案就不说了,小案子更是没个完。
听说邵玄冬来了,县尉还是亲自过来接待。
“凶手朱老三,也是西市的首饰铺掌柜。”县尉一边说着案情,一边引着几人朝尸检房走去,“这朱老三,以前的底就不白。
这几年稍微风光些,但名声还是差,不管是上门的客人,还是周围的邻里,没几个不嫌他的。
前两天,因为争一个客人,这朱老三还闹上了何记首饰铺,想要讹虞娘子一笔财物。
虞娘子当时便报了官,虽然最后调解了,但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