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地都在闹什么!”县丞与县尉并一众差吏打开大门,走了出来,那威压一下子将喧闹的人群给镇了下来。
有人大着胆道:“有人告状,衙门为何不理?”
县丞笑了笑,“话可不要乱说,但凡有人申诉,衙门自然得理。告状的人是你吗?”
“不是我,是……”那人说着说着哑了口。
其他人也醒悟过来,纷纷让开位置,谁也不愿做出头鸟。
这一退再退,却不见了最初那个击鼓的人,众人不禁哗然。
县丞见状虎声道:“聚众在公衙门前闹事,你们可知罪?”
众人吓地一寒。
县丞又道:“罢了,有人鸣冤击鼓,想来不是玩笑。寻找苦主要紧,你们若有人见了,立刻来报知。”
说完,县丞与县尉回了衙门。
县衙门前渐渐清静,但关于国舅爷杀人的事情,却如风吹一般迅速在上京城蔓延开来。
……
陆青湘第一次来到金乌卫的衙门,邵玄冬办公的地方。
皇上金口玉言不得止,还专门给她打造了一块特殊的身份牌,让她可以自由出入衙门。
虽没有官阶,却跟正经的办差人员没两样。
不过,为了查案方便,她还是特地换了一身简朴的男装,没那么累赘。
陆青湘的到来,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先后有不少人过来恭贺,还邀着改日一起用餐。
陆青湘礼貌谢过,便随邵玄冬来到他的办公厅。邵玄冬也没让她闲着,翻出一些往日的旧案,让她熟悉。
为了方便,心雁也随在她身边。
“嫂子。”郭明朗一脸笑意地钻了进来,道了两句恭喜。
随即将目光瞥向心雁正在整理的文具匣,不由艳羡道:“这个檀木文具匣,还是老大挑了大半天才定下的。
一会说要轻便些的,一会说要经磕些的,一会又要纹样不那么俗的。嫂子是没瞧见,那掌柜的都快被老大给烦死了。
估计心里直念叨,卖货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罗嗦又刁钻的男客人。”
陆青湘抿唇轻笑,邵玄冬低头办公,仿佛没听见,只是那不停扑闪的眼睫毛显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郭明朗还不罢休,又走到文具匣面前,拿出里面的毛笔道:“还有这几支笔,老大可是转遍了南市所有的巷子。一家家比对过,才最终定下的。
还有这墨……”
一片书签飞向了叨叨个不停的郭明朗,郭明朗身形敏捷地躲过,飞也似地往外逃。
“反正我算是见识了,为了嫂子,老大他都变成个惹人烦的老婆子了……”
拉长的声音响彻厅外、院中,惹地众人发笑。
邵玄冬两道粗眉几乎竖立,却又无可奈何。
心雁拼命忍住笑意,心想,若是换作云杏在这里,怕是早就笑开了。
陆青湘来到邵玄冬面前,恭敬一施礼,“下官多谢将军了。”
邵玄冬深深看了两眼身着男装的陆青湘,“你喜欢就好。”
抿了两口茶水,邵玄冬很快埋下头,继续办公。
陆青湘正准备回自己的位子学习,就见郭明朗那只猴子,又噌噌噌地蹿了回来,上下不接下气地道:“老大,嫂子,出大事了。”
屋内几人朝郭明朗看去,还不等郭明朗继续说下去,又一个卫兵大步而入,行礼道:“将军、夫人,陛下天乾宫召见。”
邵玄冬与陆青湘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
等卫兵退开,郭明朗便小声道:“陛下大朝会的时候,有人在大理寺门前闹事。那人被拘起后,口中直喊冤枉,还状告安国公杀人藏尸。”
邵玄冬理了理衣襟,面色凝重,“告状之人呢?”
“暂拘大理寺。”
郭明朗让开路,邵玄冬与陆青湘快步出了办公厅。
天乾宫。
容太后一脸愠色,“简直荒谬!一介贱民,竟敢大闹大理寺,皇上竟然还纵容吗?
今日纵容了,明日便有其他人来效仿。长此以往,法度何在?”
牧玉龙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母后,那人已被拘禁大理寺,朕相信大理寺的官员,定能做出公正合理的判决。
只是,儿方才听闻,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如果只是一味地弹压那告状之人,反倒无益于安国公的声名。”
“怎么?”容太后气不打一处来,“难道皇上真的听信那贱民之言,认为你舅父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是,你舅父的确是不务正业,不知上进。成天地斗鸡走狗,四处晃荡。可他是什么性子你会不清楚?
他会杀人?只怕你给把刀他,他都不能握得住!”
容太后说着,气地捶起了桌子,只感觉一阵气闷,胸口憋地发疼。
既气安国公无端惹出这样的事非来,又气自己为他辩解的话,还真是憋屈到了极点。
堂堂国公爷,一点出息都没有,她怎么就摊上了个这么窝囊没用的弟弟!
牧玉龙来到容太后身边,亲自给容太后斟了茶,劝道:“母后宽心,儿自然相信舅父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只是眼下,流言四起,人人说道。这件事,如果不给出一个公正的答案来,只怕舅父从今往后都要背负着杀人之名。
所以,儿才要让书闲亲自接管此案。他的办事能力,母后也清楚。他又与儿是表亲,自然也能在适当的范围周全舅父与安国公府的面子。
如若不然,真交给大理寺去查办,舅父可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