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闻言,韩运成惊地脸色大变。
邵玄冬与陆青湘相互看了一眼,脸色转为凝重。
有尸体,不管是不是陈氏阿英,都已经是件棘手的凶案了。
尸体发现的地方是一座近乎有半间房大的假山,而这假山内又有天然和人工雕琢的几个大小幽洞,假山矗立在一方池水中。
因为池水幽深,平日园子里的人也只在池边玩玩水,逗逗鱼而已,没人会迈过深深的水池去到假山上玩耍。
今天如果不是金乌卫细心,只怕还发现不了这具尸体。
在仵作验尸的时间里,去扶花楼盘问情况的郭明朗也回转了来。
“我问过扶花楼里的花娘、仆人,以及邻里与对面的商户,的确如韩管家所言,安国公约莫是戌时中过去的,今晨差不多快辰时才离开。”
郭明朗看了一眼远处的韩运成,又道:“不过据说,安国公在扶花楼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像是心情极不好。
几个从前安国公满意的花娘都被他喝斥了一顿,韩管家也没敢走开,一直陪着安国公。”
陆青湘看向仵作验尸那边,“如果这具女尸是在戌时以后死亡的,那安国公倒是没有直接杀人的时间。”
不过人终究是死在黄梁居里,要说跟安国公没点关系,只怕外人都不信。
郭明朗同着邵玄冬、陆青湘走远了些,放低声音道:“县衙那边,我也让相熟的人去打听过了。
李方哥的确在晨间去过县衙敲击鸣冤鼓,声势不小,还差点引起了民闹。不过等到县衙里的官吏出来时,李方哥已经不见了。
我怀疑,根本就是县衙里的人有所推脱,故意拖延时间。他们怕担上责任,所以才命人悄悄接近李方哥,让他去大理寺喧闹。”
陆青湘点头,“倒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上次正祥那桩案子,县衙便有人收受了正祥的贿赂在故意捣鬼。
虽然事后,衙门推出了几个吏官受惩,可怎么看都像是被拉出来顶罪的。
如今这桩案子,事涉安国公,他们不愿意揽事上身,也是正常。
只不过,这出点子的人,未免反应太快了些。还有大理寺那边,搜走李方哥身份牌的人,难道也是与县衙的人通气了么?”
郭明朗想了想,又道:“说起来,今日县衙门前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更重要的是,往日里县衙有什么重大的案子,群情也没有这么激愤。
今天却像是个个有了正义之心一般,拼命地朝衙门挤,还一个劲地说着声讨的话。如果不是李方哥提前离开,只怕还真要闹出场事情来。”
陆青湘摇头,“这么看来,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将军,夫人。”做尸检记录的小吏躬身上前,将潦草的记录呈到邵玄冬跟前,简短道:“死者为女性,身上没有任何穿戴,暂时无法查证身份。
体表没有明显的外力伤痕,也看不出具体的死因。或许要等找到完整的尸首,才能做判定。”
邵玄冬翻了翻记录,“大概的死亡时间呢?”
小吏回答,“据初步推测,死者已经死亡超过三十个时辰。”
“三天了?”陆青湘惊讶出声。
“是。”小吏道:“死者的年龄,也在四十左右,育过子嗣。再加上身形描述,恐怕并非将军与夫人要寻的那位。”
陆青湘口中喃喃道:“陈氏阿英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因早年受疾,所以未曾生育。
而且,陈氏阿英昨夜还活生生地出现在黄梁居,显然不可能是这死者。
可她如果不是陈氏阿英,又会是谁呢?好端端的,又为什么会死在这假山之内。”
邵玄冬问,“这假山可是案发之地。”
小吏摇头,“据死者身上的痕迹,还有附近线索来看,死者并非是死在假山内。很有可能,是死后才被移尸而来的。”
邵玄冬将记录还给小吏,“先将尸体带回衙门,再好好验看。有什么新的线索,随时着人通知我。”
“是。”小吏接过记录匆匆离开。
郭明朗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陈氏阿英还没找到,又出了桩新案子。不过既是死在这黄梁居内,黄梁居上下只怕都有可疑了。老大?”
邵玄冬沉默了两息,吩咐道:“即刻封禁黄梁居,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入。”
“是,将军!”郭明朗正色应声。
邵玄冬与陆青湘回了花厅,卫官奉上之前的调查资料,韩运成也呈上了黄梁居上下的名单资料。
“黄梁居上下除开公爷,共有一百三十七人。”
韩运成交待道:“除了前天有个老管事放归还乡,两个生了个病的仆人在园外,以及换班的护卫有五个今晨离开还未回来之外,其他人都在园中。”
陆青湘道:“依你的意思,这死者并非是黄梁居的人?”
“是。”韩运成回答,“东边几进院子里住的六位,咳,外家娘子,也都安然无恙。”
邵玄冬问,“之前可有外来人员,还未离开的?”
韩运成想了想,摇头,“这黄梁居的大小事,也都是小的在打理。小的就怕底下有人糊弄,所以定了极严苛的规矩。
哪怕是管事家的来探亲,也绝不许留夜,宁可园里出些银钱让他们在外边歇宿。
至于其他送食送菜之类的外来人员,点清数额,交接了帐目就得立即离开,这也是早定下的规矩。
安国公府那边小的不敢说,但这黄梁居,小的敢保证,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