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湘点头,“阿桃说,陈氏当时就站在门口看几上的一只大花,她如果情急,最有可能就是碰翻那只花来警觉其他人。
可那么近的距离,她既没有吓到碰翻花,也没想着要用花来砸伤对方逃跑,又或者是摔碎花示警,的确太过可疑。”
郭明朗摸着下巴道:“这么说来,陈氏根本是甘心被掳,或者说是心甘情愿地跟对方离开?
这怕不是一般的相熟了吧?李方哥那个满眼钱利的家伙不说,安国公好歹也是堂堂皇亲,公爵贵人。
陈氏明知道这样离开,一定会受到惩处,却还是离开了。这样甘犯受处,也要追随的心志,除了很在意对方,还能是什么?”
邵玄冬道:“去调查一下陈氏从前的经历,还有认识的熟人,说不定会有收获。”
郭明朗立即应声,“是,老大,小的这就去。”
邵玄冬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将埋头入画纸的陆青湘也给拉了起来,“好了,休息一下。”
陆青湘的目光又扫了画纸两眼,最终跟着邵玄冬离开花厅。
天色早已入黑,安国公容明诚一个人坐在阁楼上自斟自饮,忽略掉那满目金玉之色,以及他身上的穿戴,倒有了几分孤高的意味。
陆青湘与邵玄冬上前行礼,“公爷。”
容明诚看向两人,一脸笑意,连忙招呼,“来了?请坐,请坐。”
两人坐下后,韩运成亲自吩咐仆人端菜上来。
满桌的美酒佳肴,精致点心,看来是早有准备。
容明诚端起酒杯,敬向邵玄冬与陆青湘,“某今早酒醉未醒,有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
说完,容明诚先饮而尽。
陆青湘看地一愣一愣。
韩运成在旁边抹了一把冷汗。
将酒杯往桌上一顿,容明诚劝起菜来,“邵将军与邵夫人多吃点,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让他们随意做了一些。”
说着,容明诚还动起筷子给两人夹菜,韩运成在旁边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邵玄冬的面上看不出喜怒,陆青湘倒是大大方方地受了,道了声谢,便用起餐来。
见状,邵玄冬也没多说什么。
一餐饭,就在容明诚不断地夹菜与称赞美味中度了过去。
离开阁楼,邵玄冬拉着陆青湘的手,语气略有些疑惑,“就这么饿?”
陆青湘笑了笑,“不是,就觉得安国公其实是个很特别的人。”
“哪里特别了?”
“刚刚吃饭的时候,没那么讲礼,说话行事也是自在随意,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我阿爹从前的感觉。”
陆青湘望天叹了一口气,“阿爹还未入官场的时候可比现在随意多了。所以,在看到安国公刚才的举动时,就不太忍心打断,或是拒绝。
我在想啊,如果安国公没有这样的身份,会不会还做下那么多荒唐事呢?”
邵玄冬也抬头望天,星辰浩瀚,扑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两人的背影越行越远。
阁楼里,韩运成眼看着仆人将饭桌都收拾了,不由看向翘着二郎腿在剔牙的容明诚苦声道:“公爷哎!
奴才好不容易请了邵将军与邵夫人过来,就是想让你给赔个礼,好生与人化解化解这不愉快。
你倒好,一个劲地劝吃劝喝,没瞧见邵将军那黑脸,都快赶上黑墨了吗?”
容明诚的语气无所谓,“容夫人不挺开心的吗?”
韩运成一脸的无语,“就是这样,才惹地邵将军更不开心呐。容夫人是谁,是邵将军的心尖尖。
邵将军又是谁?是陛下的表弟加亲信宠臣。如今这案子还没个着落,他如果不开心了,可不得给公爷难堪?
他若不知道公爷的,咳,癖好也就算了。可如今都知道了,你还对着他夫人,咳……公爷,你该不会是……”
“想哪去了!”容明诚将剔牙的银具扔向韩运成,“那丫头才多大点,做我女儿差不多。
我只是觉得那丫头与那些贵妇人都不太一样,我几个女儿也都不及她水灵,所以才待她好些。”
说到这里,容明诚莫名一叹。
韩运成忙道:“公爷,可是在为二小姐进宫的事烦恼?”
容明诚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运成接着道:“公爷,这皇后殿下身子骨确实一日不如一日。皇太后想要让二小姐进宫,那也是为了容家。
公爷身为容家的主心骨,可得早些决断。二小姐脾性大,该让人好生约束着了。不然,将来进了宫,惹出什么祸事来,反倒不美。”
容明诚摆了摆手,“这些事别来烦我,公府那边的事你看着办就是。”
“是,公爷。”韩运成应声,“奴才一定将事情办妥。”
韩运成退下后,阁楼上便只坐了容明诚一人。
他的目光也看着天上的星子,目光里闪过极为复杂的光芒。
一会是茫然,一会又是颓然,一阵又转为空洞无神、百无聊赖……
灯下,邵玄冬与陆青湘坐在一块,一边看着资料,一边交流案情。
“如果陈氏阿英的事情,是内贼所为,那么假山无头女尸的事情,也应该是同样的道理。”
陆青湘分析道:“黄梁居的守卫并不弱,外人如果想要扛着一具女尸进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问题是,能进入黄梁居的护卫、仆人,应该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挑选与调查的才对。
可如果不是无仇无怨的,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嫁祸